FDA因企業研發高風險前沿藥物而日益頻繁叫停人體試驗——《華爾街日報》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決定是否批准藥物時會審查研究結果。圖片來源：Eric Lee/華爾街日報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正更頻繁地暫停製藥公司對試驗性藥物的測試，這是該行業轉向前景廣闊但尚未得到充分驗證的技術帶來的副作用。

該機構必須在公司開始對人體進行試驗性藥物測試之前簽字批准，長期以來，該機構一直以安全問題為由利用其職權暫停研究。根據《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對FDA臨牀暫停數據的評估，隨着生物技術公司追求更前沿的細胞和基因療法，FDA發佈的暫停令比以往更多，其中一些數據是通過《信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的要求獲得的。

根據對該機構數據的評估，2017年至2021年，該機構平均每年叫停試驗性藥物的臨牀試驗664次，高於前五年的每年557次。截至去年12月中旬，FDA已下達747項暫停令。

Jefferies Financial Group分析師Michael Yee表示：“衡量標準已經從儘可能快變成了謹慎行事”，因為技術更新了。

新技術有望在血友病和肌營養不良症等疑難疾病方面取得突破，但其發展也帶來了風險。替代缺陷基因的基因療法的測試因一些年輕研究對象的死亡和其他安全恐慌而蒙上陰影。新技術還需要監管機構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來跟上覆雜的進展。

在最近幾個月被暫時叫停的備受關注藥物研究中，包括藍鳥生物公司（Bluebird Bio Inc.）的一項鐮狀細胞基因療法，原因是一名青少年受試者出現貧血症狀。Vertex製藥公司（Vertex Pharmaceuticals Inc.）的糖尿病細胞療法試驗也因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要求提供更多劑量信息而暫停。目前兩項試驗均已重啓。

分析師和律師表示，此類暫停可能損害股價，尤其是對那些尚未有獲批產品產生收入的小型生物技術公司影響更大。

Entrada Therapeutics公司上月宣佈暫停實驗性肌營養不良療法測試後，次日股價暴跌20%。該公司表示雖感失望，但正積極解決FDA提出的問題。

這些暫停事件的核心爭議在於製藥行業的基石——企業每年開展的數百項新研究，這些研究旨在評估候選藥物的安全有效性。

2021年12月，FDA要求藍鳥生物暫停18歲以下患者的鐮狀細胞治療試驗。圖片來源：Kris Tripplaar/Sipa USA/ReutersFDA在審批藥物時會審查研究結果。根據聯邦法規，當出現以下情況時有權叫停臨牀試驗：保護受試者免遭不合理疾病或傷害風險，或研究方案存在缺陷。

停止令可以阻止一項研究啓動或新受試者加入，也可以要求志願者停止服用研究藥物。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在發佈命令時不會公開臨牀暫停信息，也不要求公司披露這些信息。不過，有些公司會選擇主動公開。

古德温律師事務所律師朱莉·蒂貝茨表示：“臨牀暫停不僅可能嚴重影響醫學界對該項目的看法，還可能影響投資者對該公司研發策略的評價。這就像一片烏雲籠罩着公司，必須設法擺脱。“她為面臨臨牀暫停的公司提供法律諮詢。

行業研究人員分析了39項抗癌藥物試驗暫停案例後，在6月發佈於medRxiv預印本服務器的研究論文中指出，暫停不一定會阻礙藥物最終獲批，反而可能催生更好的藥物。

研究人員寫道：“但此類事件可能導致投資者興趣驟減，對小型生物技術公司影響尤為顯著。”

部分暫停事件已引發股東訴訟，指控公司隱瞞暫停信息或延遲披露。當FDA要求暫停的原因在公開文件中曝光後，一些投資者批評某些公司對此進行了不實陳述。

2010年，FDA透明度特別工作組曾建議該機構公開暫停令及其解除情況，但這些建議至今未獲實施。

“每一項臨牀試驗背後，都有無數人屏息以待，”曾於2010年擔任FDA副局長、現任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公共衞生學院教授兼副院長的約書亞·沙夫斯坦表示，“瞭解真相對患者、醫療機構、製藥公司和投資者等各方都至關重要。”

根據《華爾街日報》對FDA數據的分析，近年來無論是負責審批新藥的部門還是負責疫苗等生物製品審批的部門，都發布了更多臨牀試驗暫停令。

FDA生物製品評價與研究中心（負責大分子藥物審查）表示，暫停令增加可能與細胞和基因療法的新臨牀試驗數量增長有關。該機構發言人指出，若不逐項審查具體決定，則難以判斷小分子藥物部門的暫停趨勢。

FDA聲明稱：“我們將持續與醫藥產品研發方合作，推動潛在療法的開發進程，包括確保早期臨牀受試者不承擔過度風險，以及研究設計能實現預期目標。”

分析人士認為，暫停令增加可能也源於近年來臨牀試驗總量的增長。“牛市推動下，該領域無論是研發項目數量還是企業規模都達到空前水平，”Robert W. Baird & Co行業分析師布萊恩·斯科尼表示。他指出許多企業難以組建經驗豐富的團隊，“導致大量項目由相對不成熟的團隊運作”。

根據對機構數據的分析，從2014年到2021年，FDA收到的使用實驗藥物進行臨牀試驗的許可申請數量增加了43%。在此期間，臨牀暫停的數量增加了66%。

2021年12月，FDA告訴Bluebird Bio，該公司必須暫停對18歲以下患者的鐮狀細胞病治療的試驗，同時該公司調查一名青少年在接受該公司藥物治療後出現貧血的案例，該公司表示。該公司上個月表示，該機構已經解除了暫停。

“我們非常高興能夠解決FDA的問題並解除部分臨牀暫停，”該公司的首席醫療官Richard Colvin説。“我們正在與研究調查人員和臨牀試驗地點密切合作，以恢復招募和治療。”

FDA在5月份暫停了Vertex的糖尿病治療的臨牀試驗，此前三名患者接受了劑量但沒有發生嚴重的不良事件，該公司表示。該公司表示，該機構表示沒有足夠的信息支持給研究志願者更高的劑量。該公司還表示，對暫停感到驚訝。

該機構在兩個月後解除了暫停。

Entrada在12月19日表示，一旦FDA發送信件，它將分享更多關於其肌肉萎縮症藥物暫停的信息，FDA有30天的時間這樣做。該藥物使用了一種稱為寡核苷酸的尖端基因技術。

該公司在暫停披露後的第二天股價下跌了20%。截至1月6日收盤，股價又下跌了11%。

寫信給莉茲·埃斯利·懷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藥品測試面臨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