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再次面臨財政困境，經濟衰退將加劇問題——《華爾街日報》

20世紀70年代，紐約市多年過度借貸和粗放式會計操作的問題集中爆發。這座城市需要通過艱難抉擇、重大犧牲以及聯邦救助才能重回財政正軌。為助其擺脱危機，紐約州議會於1975年5月通過了《紐約市財政緊急狀態法案》。該法案強化了對市政財政的監管，要求其制定赤字應對計劃，並依據通用會計準則編制平衡預算——這些原則規定負債產生時需計提應付賬款，並禁止使用一次性操作實現賬面平衡。

四個月後，傑拉爾德·福特總統批准了23億美元循環貸款，幫助紐約償還債務並啓動復甦。此後無論是經濟繁榮期、衰退期，還是經歷9·11事件和桑迪颶風等災難，紐約再未重蹈破產危機，其預算制度至今仍是財政責任的典範。

儘管如此，美國其他主要州和地方政府均未效仿紐約的預算模式。雖然聯邦政府5萬億美元的新冠救助計劃讓多數地方政府資金充盈，但它們仍將面臨財政懸崖——今年潛在的經濟衰退與2026年數千億美元疫情援助的終止將形成雙重打擊。

這些壓力將使各州、縣市暴露在財政災難風險中：除了4萬億美元市政債券債務，它們還需應對約2萬億美元的無準備金負債，包括公務員退休金缺口和延期基建維護費用。通過使用一次性收入支付經常性支出、養老金撥備不足等手段，這些成本大多被隱藏在所謂平衡預算中。這些風險將嚴重威脅僱傭近2000萬美國人的地方政府乃至整個國家經濟。大衰退後底特律、波多黎各及多個加州城市的破產案例，皆因過度借貸維持賬面平衡所致。歷史可能重演。

國會和行政部門必須避免這場迫在眉睫的危機，這正是我們在沃爾克聯盟發起理查德·拉維奇公共財政倡議的原因。在正常年份，國會向州和地方政府提供約1萬億美元的現金和税收優惠——相當於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4%——但令人驚訝的是，聯邦政府對州和地方預算的持續高層監督要求卻少之又少。

這種監督的缺失使得聯邦當局難以幫助避免可能給美國經濟和納税人造成數百億美元損失的財政危機。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國會應該採取行動。應鼓勵州和地方政府採用普遍接受的預算會計準則。

與此同時，聯邦立法者和監管機構應在監督基本不受監管的市政債券市場方面發揮更積極的作用，要求提高透明度，以便投資者和公民能夠了解州和地方政府是否在明智地借款。最近通過的《金融數據透明法案》是重要的一步，該法案要求證券交易委員會為市政債券發行人向公眾提供的信息制定機器可讀的數據標準。但還需要更多措施。在國會認識到各州和市政當局在預算和借款方面所承擔的風險之前，美國仍將無法為未來艱難的財政時期做好準備。

拉維奇先生是民主黨人，曾任紐約州副州長（2009-10年）和大都會運輸署主席（1979-83年）。他是沃爾克聯盟的董事。格拉斯高爾先生是一位財經記者，擔任該聯盟的公共財政主任。

2022年12月21日，紐約第53街與列剋星敦大道地鐵站。圖片來源：Jeenah Moon/彭博新聞社刊發於2023年1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城市財政困境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