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飛行員警報系統故障前已有多年的警告——《華爾街日報》

多年來，聯邦航空監管機構、立法者和航空安全倡導者一直警告飛行員警報系統存在技術過時等問題，該系統在本週導致美國航空旅行陷入停滯。

根據美國交通部最新提交的聯邦航空管理局預算申請，支撐其"航空任務通知"(Notam)警報系統的技術屬於"老舊故障硬件"，亟需儘快更換。飛行員和行業官員表示，這些可能包含冗餘信息的通知在格式和分發系統上的問題，使得飛行員難以消化。

“這是關鍵基礎設施，“曾在奧巴馬和特朗普政府擔任聯邦航空管理局局長、現任職於達美航空公司董事會的邁克爾·韋爾塔表示，“它可能不如新機場或新橋樑那樣光鮮，但若沒有它，整個系統就無法運轉。政府和國會需要將其列為優先事項。”

週三凌晨Notam系統崩潰導致聯邦航空管理局暫停所有國內航班起飛近兩小時，造成數千架次航班延誤及約1300架次取消。交通部長皮特·布蒂吉格表示，聯邦航空管理局嘗試切換至備用系統未果，隨後於美東時間上午7時許下令全國範圍"地面停飛”。

週三，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系統中斷導致航班停飛後，一架達美航空(Delta)的飛機降落在紐約拉瓜迪亞機場，背景為帝國大廈。圖片來源：MIKE SEGAR/REUTERS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週四表示，其對Notam系統故障原因的初步調查顯示，這是"相關人員未遵守操作流程"所致。

現任和前任政府官員表示，該系統雖經更新，但主要基於已有約30年曆史的老舊技術。

這個管轄範圍涵蓋無人機、飛機制造到空中交通管制等方方面面的龐大機構，在升級其工作人員賴以保持美國日益繁忙的空域平穩運行的軟件和硬件方面面臨挑戰。

前聯邦航空管理局官員表示，近年來，允許該機構管理大量航空信息的技術系統並不總是民選官員優先考慮的事項。例如，根據該機構的一份報告，2021年的基礎設施法案將聯邦航空管理局的資金用於空中交通管制設施和機場基礎設施項目。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前首席顧問阿爾瓊·加格(Arjun Garg)表示，該機構多年來升級空中交通管制技術的努力"在某些方面舉步維艱，其中一個原因被認為是缺乏穩定、持續的資金”。

去年，美國交通部向國會提交聯邦航空管理局年度預算申請時，要求撥款2940萬美元，以加快開發一個項目，使該機構能夠淘汰目前支持Notam警報系統的所謂"老舊故障硬件"。行業官員表示，自2021年初以來，該系統至少還出現過兩次故障，不過在這些情況下，聯邦航空管理局能夠避免對航班造成大範圍影響。

“這套系統早該升級了，”前聯邦航空管理局(FAA)官員喬爾·韋德(Joel Wade)表示，他在2021年退休前曾負責處理該系統。“他們早就該這麼做了。”

航空公司運營中心的調度員會解析航行通告(Notam)，以獲取可能影響航班的重要信息。

據前FAA官員稱，飛行員接收到的航行通告全部採用大寫字母，這種格式可以追溯到電傳打字機時代。這些信息充滿了首字母縮寫、縮略語和數字，傳達有關跑道、進近和障礙物的信息。

一直倡導改革FAA航行通告系統的眾議員馬克·德索尼爾(Mark DeSaulnier)表示，其內容和技術的現代化是相輔相成的。“飛行員和用户往往不太依賴它，因為他們對系統的內容和架構的可靠性缺乏信心，”他在一次採訪中表示。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將2017年舊金山國際機場(San Francisco International Airport)發生的一起險些相撞的事故部分歸咎於航行通告相關的缺陷，該機場位於德索尼爾所在的選區附近。

據行業官員稱，包括達美航空(Delta)和捷藍航空(JetBlue Airways)在內的一些航空公司週三在與FAA的討論中表示，在停飛之前，它們已經建立了能夠繼續安全飛行的系統。

捷藍航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之前系統出現故障後，該公司開發了自己的“可接受的備份流程”，用於手動更新航行通告信息。

根據美國交通部的預算文件，有幾個技術項目與航行通告有關。據現任和前任政府官員稱，該機構一直在努力對航行通告系統進行全面改革，但這些努力預計還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完成。前FAA官員韋德表示，航行通告系統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進行過重大改革了。

本週聯邦航空管理局NOTAM系統的故障，是數月來聯邦官員與航空公司就人員配備和技術問題爭執後的結果。布蒂吉格部長表示，隨着旅客在新冠疫情後湧回機場，航空公司一直未能做好服務準備，並承諾將嚴格執行消費者保護措施。

航空公司高管抱怨稱，聯邦航空管理局普遍人手不足且資金短缺，導致該機構無法應對過去一年航空旅行的激增，尤其是在佛羅里達等地區。

其他技術問題近期也導致航班中斷。

繼聯邦航空管理局系統中斷後，運營加拿大民用航空導航系統的非營利公司Nav Canada也遭遇短暫故障，影響了新發布的飛行員警報通知。該公司表示調查初步跡象表明，故障源於孤立的IT硬件故障。Nav Canada發言人表示其內部IT系統與聯邦航空管理局不同，且已使用約五年。

1月2日，聯邦航空管理局因邁阿密空管設施（負責監管佛羅里達大片區域航班）的計算機問題，限制了進入佛羅里達空域的交通，導致航班延誤數小時。

該問題源於2015年啓用的"航路自動化現代化系統"（ERAM）。知情人士透露，系統用於追蹤飛行計劃的三位數標識符耗盡。部分人士表示，目前正在開發補丁程序，旨在防止類似繁忙日再次發生此類問題。

西南航空公司在假期旅行期間取消了數千架次航班，此前一場嚴重的冬季風暴導致其機組調度技術不堪重負，引發了交通部的批評。

保羅·維埃拉對本文有貢獻。

聯繫安德魯·坦格爾，郵箱：[email protected]，聯繫邁卡·梅登伯格，郵箱：[email protected]，聯繫艾莉森·西德，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加州眾議員馬克·德索尼爾所在的選區靠近舊金山國際機場。本文早期版本錯誤地稱該機場位於其選區內。（已於1月13日更正）

刊登於2023年1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FAA飛行員警報系統面臨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