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愛荷華州農民試圖避開股市動盪，結果損失了90萬美元——《華爾街日報》

插圖：亞歷克斯·納鮑姆過去兩年間，債券下跌近15%，股票僅微漲5%，投資者飽受市場波動之苦。這就是市場的常態。

因此，金融機構正將客户資金大量引向非公開市場資產。弗吉尼亞州麥克萊恩研究公司SLCG經濟諮詢數據顯示，過去兩年投資者驚人地購入了8789億美元所謂"D條例"下不公開交易的私募債務和股權產品。

這些不同於大型機構發行的"集合投資基金"D條例產品（可能包含私募股權、風險投資和對沖基金）。許多此類企業證券直接來自小型發行方，或通過可疑經紀商和財務顧問銷售。

坦率地説，這些產品往往質量低劣。投資有時會血本無歸，銷售方普遍存在嚴重的利益衝突問題。

私募證券的推銷話術是：本應作為股票壓艙石的債券已變成魚雷，而您的股票隨時可能被炸得粉碎。

債務、股權等資產的私募發行不與公開市場同步波動——且因不公開交易，其報告價格波動幅度小得多。

它們承諾更高回報，因為小型發行方通常需支付更高融資成本。況且，所有企業巨頭都始於微時，許多合法公司也通過這個私募市場發行證券。

致命缺陷：你無法在想賣的時候隨時脱手，而且往往根本賣不掉。財務披露信息從最基礎的——可能只是一份發行文件，或簡略的年度/季度報告——到完全空白不一而足。違約或破產風險極高。佣金和其他費用輕易就能超過10%。

此刻我彷彿聽見專業投資者們嗤笑着嘀咕：看這些傻錢，爭相購買這些不流通、高收費、信息有限還經常是騙局的"黑匣子"。

這番指責從那些向對沖基金和其他不透明資產投入數萬億美元的人嘴裏説出來，實在虛偽至極。

購買這些不受監管私募產品的散户並不愚蠢。他們相信自己正從信任的人手中購買安全且可能高回報的資產。

“優秀銷售話術的力量與技巧總能贏得市場，“俄亥俄州證券專員安德里亞·塞特表示。但她也補充道，不幸的是"不法分子會聚集在這些陰暗角落，因為有機會利用投資者的漏洞”。

本週我採訪了六位聽信私募承諾後資金被凍結或血本無歸的投資者。

64歲的傑夫·特梅爾是愛荷華州獨立市的半退休農場主。2016年他通過當地經紀人達娜·維托爾投資了德克薩斯州某癌症治療中心的私募債和股權。特梅爾稱對方承諾年收益至少8%，他累計投入超90萬美元——最終卻發現這些證券近乎廢紙。

2020年，維託先生被負責監管經紀商業務的美國金融業監管局終身禁業。2022年11月，金融業監管局仲裁員裁定維託需向特梅耶先生及其他10名投資者支付總計570萬美元的賠償金及其他補償。維託的代理律師未回應置評請求。

印第安納州曼西市79歲的吉爾·傑斯特在2020年丈夫去世後，繼承了其個人退休賬户中的一系列私募投資產品。

其代理律師、聖路易斯奧克斯-福舍律師事務所的布魯斯·奧克斯表示，這些投資同樣已變得一文不值。2022年10月，金融業監管局仲裁小組裁定傑斯特女士從前經紀公司獲得逾42萬美元的損害賠償及其他補償。

令人不安的是，這類小型私募交易普遍存在利益衝突問題。

銷售這些產品的經紀公司或財務顧問公司高管，可能同時兼任融資對象公司的高管職務。

據投資者及其律師透露，以維託為例，他本人就是其推薦客户投資的癌症治療中心的業主和經理——儘管他缺乏醫療管理領域的豐富經驗，且經常未向客户充分披露這一利益關係。

由於D條例公司無需發佈最新財務報表，投資者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

特梅耶先生的代理律師、愛荷華州馬歇爾鎮的蓋爾·博利弗表示，維托爾先生在癌症治療機構倒閉後仍在繼續出售證券：“這就像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後還在賣船票。”

本週我還採訪了一位投資者，她的經紀人將其401(k)賬户中約70%資金投向了D條例發行的債務證券。

直到為時已晚，她才意識到這相當於將近四分之三的退休資產被澆築進了速幹混凝土。她無法取出資金，剩餘資產的價值也難以確定。

“我想賣掉，“她説，“但根本沒有市場。”

事實上，這些私募產品轉售給他人通常是非法的，除非當初銷售給你的經紀人或理財顧問願意回購。

投資者可通過"信任但驗證"原則避免此類麻煩。任何未事先書面明確披露費用的產品都不要購買。沒有公開招股説明書或披露財務數據、風險及利益衝突的發行備忘錄的產品也不要購買。對建議將私募產品納入IRA或401(k)賬户的人要保持警惕。

另類投資——除公開交易的股票、債券和房地產外的所有投資——近年來風靡一時。您可能很想找到不虧錢的替代方案。但請確保您最終獲得的不是賺錢的替代方案。

寫信給傑森·茨威格，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愛荷華州農民90萬美元的投資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