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科技公司停止做蠢事——《華爾街日報》

“登月計劃”時代（基本）已經結束。今年科技公司正採取更接地氣的做法。

股價走勢圖既解釋了董事會情緒的變化，也講述了新冠疫情推動的史詩級漲跌故事。以科技股為主的納斯達克指數去年下跌33%，創下2008年以來最差表現。過去幾年一直為宏大夢想”燒錢”的大型科技公司開始轉向務實。裁員追蹤機構layoffs.fyi數據顯示，去年有超過1000家科技公司裁員，導致逾15萬人失業。這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可能進一步惡化：截至1月13日，今年已有超過2.3萬名科技從業者被裁。

這些被裁員工中，許多是在"疫情需求激增將成為新常態"的錯誤假設下新招聘的。但相當比例是老員工，他們從事的項目在當今市場環境下，輕則屬於財務不負責，重則完全偏離母公司的核心業務。

Meta Platforms和Amazon.com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兩家公司目前已合計裁員2.9萬人。Meta仍在應對在線廣告衰退的影響，同時其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正將數百億美元投入名為元宇宙的新虛擬世界。亞馬遜則通過縮減Alexa電子設備等虧損業務支出來應對零售業放緩。

據The Verge最新發布的通訊報道，Meta首席技術官安德魯·博斯沃思在內部備忘錄中表示，公司過去"通過增加員工人數解決了太多問題"。據報道他補充説，人員編制會帶來管理成本，這"會讓所有事情都變慢"。

儘管Meta大肆宣傳其虛擬現實雄心，但該公司在上月的博客文章中表示，仍將80%的總投資資金用於改進傳統業務。在The Verge最近的採訪中，博斯沃思承認Meta正在"改變投資策略"，要求部分項目必須更快證明自身價值，以匹配其高額支出。

裁員潮也席捲了最初的"登月計劃"部門：《華爾街日報》報道稱，谷歌母公司Alphabet正在其生命科學子公司Verily裁員200多人，其機器人軟件公司Intrinsic也將裁減40人。這兩家公司均屬於Alphabet的"其他賭注"業務板塊，該板塊在過去四個季度累計虧損59億美元，而收入僅勉強達到10億美元。

這些裁員可能並非谷歌母公司的最後一次，儘管其廣告業務開始放緩，該公司在2022年前九個月仍新增了3萬多名員工。

小型科技公司也感受到了壓力。Redfin 首席執行官格倫·凱爾曼最近向《華爾街日報》表示，如果能回到18個月前，他會建議尋求盈利的公司直接"停止做蠢事"。

他根據親身經歷説道：這家房地產經紀公司在去年年底裁減了13%的員工，並關閉了其自動化炒房業務，認為該業務風險過高且成本難以為繼。此前第二季度，其所謂的iBuying業務已膨脹至佔公司總收入的40%以上。借鑑舊策略應對新年，凱爾曼先生在公司的第三季度報告中表示，Redfin將通過專注於線上客户羣體和提升經紀服務，“將擁有更多現金並售出更多房產”。

Meta Platforms正斥資數十億美元構建一個名為元宇宙的新虛擬世界。圖片來源：Guillermo Gutierrez/Zuma Press競爭對手Zillow 比Redfin早一年因類似原因放棄了自身的iBuying業務。此後它重新聚焦於尋找更好的方式幫助客户買賣他人房產。如今該公司運用人工智能技術，例如幫助公寓尋租者查看途經的紐約市建築的可租列表，以及協助賣家根據照片生成在線掛牌的户型圖。Zillow還將其技術整合至升級產品中，以支持傳統房產經紀業務。

這個長期致力於顛覆的領域現在正專注於提升現有業務。在拼車行業，優步科技 已在多個城市將出租車預訂納入平台，實質上為競爭對手輸送業務（當然也從中抽取少量分成）。在英國，優步用户還能通過其應用預訂火車、巴士和租賃汽車。通過Uber Explore功能，多個城市的用户甚至可以預訂餐廳座位及體驗活動。

重新發明輪子已經是去年的事了。2023年最佳科技投資可能是那些願意花錢潤滑輪子的公司。

寫信給勞拉·福爾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月17日印刷版，標題為《困境中的大型科技公司變得更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