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結構性種族主義——《華爾街日報》

2019年3月4日，弗吉尼亞州梅里菲爾德市的費爾法克斯縣公立學校。圖片來源：馬修·巴拉卡特/美聯社在最高法院對哈佛大學和北卡羅來納大學在招生中使用種族偏好做出裁決前，大法官們或許可以瞥一眼波托馬克河對岸的景象。如今的北弗吉尼亞生動展現了平權行動如何從防止歧視的善意舉措，異化為對優秀成績的醜陋戰爭。

這場最新風波始於聖誕節前，印度裔母親兼記者阿斯拉·諾曼尼為曼哈頓研究所的《城市雜誌》撰寫文章，詳細披露其子在弗吉尼亞州就讀的高中從未告知他獲得國家優秀獎學金計劃表彰。

托馬斯·傑斐遜科技高中（簡稱TJ，常年位列美國第一高中）的其他學生也表示有相同遭遇。弗吉尼亞州總檢察長賈森·米亞雷斯遂於1月4日啓動民權調查。數日後，費爾法克斯縣另外兩所高中——韋斯特菲爾德和蘭利的校長承認也未通知獲獎學生。

米亞雷斯隨即將調查範圍擴大至整個費爾法克斯縣。鄰近的勞登縣隨即報告稱，其三所高中也存在延遲通知學生的情況——儘管官員堅稱非故意為之。上週五，費爾法克斯縣又有四所高中承認此事，本週一再添一所。

國家優秀獎學金計劃是一項基於學生在PSAT/NMSQT考試中成績的競賽，參賽學生達150萬人。“表彰學生”排名前3%，“半決賽選手”則位列前1%。

這一成就能為大學或獎學金申請增色不少。但那些未被告知獲獎或通知過晚的學生，卻無法將其列入申請材料。

由於該計劃將通知工作交由各學校自行處理，這些疏漏可能源於行政失誤。但結合背景來看，情況或許沒那麼簡單。費爾法克斯縣的公立教育已成為公平議程的前沿陣地，這種議程已演變成對優秀學生的打壓——其中亞裔學生首當其衝。

正如聯邦法官在質疑托馬斯·傑斐遜科技高中新招生政策的2022年案件中指出，費爾法克斯縣學校董事會取消了擇優錄取考試，通過減少亞裔學生名額為非洲裔和西班牙裔學生騰出空間。從這個角度看，政策“奏效”了。

改革前錄取的班級中亞裔佔73.05%，西班牙裔3.29%，非洲裔1.23%。改革後比例分別變為54.36%、11.27%和7.09%。白人學生比例從17.70%升至22.36%。

與此同時，該學區官員在10月與績效事實公司的顧問穆提烏·法格巴伊簽訂了價值45.5萬美元的戰略規劃合同。其2022年9月在費爾法克斯縣學校董事會務虛會上展示的PPT將公平定義為“毫無例外地為每個學生實現同等結果”。

或者看看另一位TJ高中家長肖娜·亞沙爾的遭遇，她的兒子直到提前錄取截止日期過後才被告知獲得了優秀學生表彰。亞沙爾女士表示，當她向TJ學生服務主任布蘭登·科薩特卡投訴時，對方稱學校希望"認可學生作為個體的價值，而非聚焦他們的成就"，並解釋延遲通知獲獎者是為了照顧未獲資格學生的感受。

從費爾法克斯縣公佈的國家優秀獎學金半決賽名單來看，這種做法的代價顯然主要由亞裔美國學生承擔——132名獲獎者中亞裔佔101人（77%）。蘭利高中15名獲獎者中亞裔佔10人（66%），韋斯特菲爾德高中5名獲獎者中亞裔佔4人（80%）。

而亞裔學生在費爾法克斯縣公立學校中的比例僅為18.97%。

亞裔的成就會引發"公平鬥士"們的憤懣，正因其戳破了"美國種族主義根深蒂固、少數族裔無法成功"的敍事神話。這種進步主義對亞裔的蔑視，更因家長試圖參與子女教育而變本加厲。

在弗吉尼亞州，家長們目睹教師工會在疫情期間鼓動停課；得知全美學校董事會協會要求拜登政府將要求教育問責的憤怒家長定性為國內恐怖分子；更親歷勞登縣教育總監對校園洗手間15歲女生遭性侵事件的公然撒謊。

如今，同樣是這些官員，卻想讓家長們——尤其是亞裔家長——相信，不告知孩子贏得了著名學術競賽只是無心之失。我們且看司法部長能查出什麼。但這些校方官員的所作所為，都不配獲得信任的推定。

投稿請發送郵件至[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17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新結構性種族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