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務上限攤牌的殘酷現實 - 《華爾街日報》

政治談判的首要原則是，絕不挾持你不敢傷害的人質。眾議院共和黨人在準備就提高聯邦債務上限與拜登總統展開高風險對決之際，應該好好思考這一建議。

美國將於週四觸及31.4萬億美元的聯邦債務總額限制，財政部正在採取特殊措施，根據目前的收入趨勢，這些措施可以將違約推遲到春季。眾議院議長凱文·麥卡錫向他的成員們承諾，如果拜登總統不做出支出讓步，他不會採取行動提高債務上限。但拜登表示，他根本不會就債務上限進行談判。

必須有人或某事做出讓步，因為債務上限必須提高。美國已經借入並花掉了這筆錢，公眾持有的債務是一份合同。華盛頓沒有人願意因為引發違約及其將導致的債券市場動盪而受到指責，這意味着這種情況幾乎肯定不會發生。

共和黨人希望阻止過去四年的魯莽支出趨勢是正確的。美國公眾持有的債務現在約佔GDP的100%，而2008年僅為39.2%，2018年為77.6%。隨着利率上升，為這些債務融資的成本正在迅速上升，債務利息將佔聯邦收入的越來越大的份額。國防等優先事項將受到擠壓。

揮霍無度的人應該償還債務，但他們的信用卡也應該被收回，或至少受到限制，這樣他們就不能繼續堆積未付賬單。這是華盛頓近年來大多數人已經放棄的明智原則。掌權者中有人想要控制這種情況，這對國家來説是件好事。

問題在於，眾議院共和黨面臨政治力量失衡的局面。他們僅以五席優勢佔多數，若喬治·桑托斯議員被迫辭職，這一差距將縮小至四席。民主黨同時掌控參議院和白宮。華爾街、債券投資者、信用評級機構乃至整個金融界都將發出債務上限危機的警告。媒體照例會站在民主黨一邊。隨着政治壓力加劇，維持共和黨團結將使得議長選舉投票顯得輕而易舉。

2011年，共和黨曾以債務上限為籌碼，與奧巴馬政府就非強制性支出限額進行談判。年度支出上限和自動削減開支的威脅導致政府支出佔GDP比重連續數年下降。但代價高昂——國防和國內社會福利支出雙雙受限。由於雙方同意就改革進行協商，強制性支出得以豁免。但奧巴馬當時並無真正改革意願，拜登同樣如此，其公開策略就是將眾議院共和黨人描繪成"MAGA極端分子"。

在奧巴馬執政後期和特朗普任期內，共和黨開始以增加社會福利換取國防預算增長前，美軍戰備狀態曾嚴重受損。如今世界更加危機四伏：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中國威脅台灣、伊朗接近擁核、極端組織遠未消滅。類似2011年的自動減支協議將成為送給美國敵手的危險禮物。

共和黨正在醖釀的新策略是推動法案，通過優先將税收用於償債來避免違約。該方案還將保護醫療保險、社會保障金及部分關鍵聯邦服務。其餘國內賬户和非必要國防支出則需待債務協議達成後方能獲得資金。這比挾債務違約以作威脅更為可取，但當民主黨大肆宣揚資金短缺項目時，仍存在政治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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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意味着共和黨人必須謹慎選擇他們的支出目標，以合理的措辭解釋他們的目標，以免看起來像是希望違約，然後作為一個團結的團隊向公眾推銷這一計劃。最糟糕的結果是共和黨人強硬數月，最終在潰敗中分裂，被迫將眾議院議席讓給民主黨人，以提高債務上限，卻一無所獲。右翼的機會主義者隨後會大喊"出賣"，即使他們堅持的要求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是民主黨人預計會發生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認為不需要談判。如果共和黨人想利用債務上限作為籌碼，他們需要為這場對峙如何結束制定策略，而不僅僅是如何開始。

眾議院議長凱文·麥卡錫照片：Michael Brochstein/Zuma Press刊登於2023年1月17日印刷版，標題為’債務上限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