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擬禁止競業條款 企業轉向其他限制措施——華爾街日報

企業和律師們正開始評估聯邦貿易委員會提議禁止僱傭合同中的競業禁止條款，可能對員工流動性、薪資以及未來薪酬協議結構產生的影響。

律師們表示，雖然全面或部分禁令可能擴大潛在僱員的來源，但也會削弱僱主們賴以留住人才、保護商業秘密和其他專有信息的工具。他們指出，更多公司可能會轉而採用一系列替代機制來防止員工離職並帶走有價值的信息，包括保密協議和獎勵長期服務的僱傭合同。

“僱主們一直以來的理解是，他們可以通過競業禁止條款來保護自身利益，”鹽湖城多西·惠特尼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馬修·達勒姆説，他為公司提供僱傭事務方面的建議。“你在FTC的提案和其他地方看到的是，對這類限制的敵意日益增長，這正在改變僱主們過去多年來所適應的環境。”

本月，FTC提議禁止幾乎所有競業禁止條款，稱這些條款——通常禁止員工跳槽到新僱主或自行創業——阻礙了勞動力市場的競爭，壓低了工資，並抑制了創新和創業精神。該提案是對2021年拜登總統一項行政命令的回應。

企業表示，它們對員工施加競業禁止條款是為了保護商業秘密和其他機密信息，包括客户名單和財務數據。

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認為，競業禁止條款抑制了創新和創業精神。圖片來源：Eric Lee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達勒姆先生和其他人表示，他們相信聯邦貿易委員會在聽取公眾意見後可能會縮小其規則範圍，包括已經表示反對當前提案的僱主和商業組織。例如，該機構可以允許對高薪員工實施競業禁止。

競業禁止條款在高級員工的僱傭合同中很常見，如軟件工程師、銷售代表和高管。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們已經應用於美國勞動力的許多部分，包括一些清潔工、咖啡師、學校教師和初級員工。根據聯邦貿易委員會的數據，目前五分之一的美國工人受到競業禁止條款的約束。

競業禁止條款在州一級受到監管，許多州已經採取措施限制這些條款的使用，在某些情況下，禁止僱主對收入低於特定工資門檻或某些類型的員工施加這些條款。

“絕大多數美國人請不起律師來為競業禁止案件辯護，”佛羅里達州律師喬納森·波拉德説，他代表那些僱主試圖執行競業禁止條款的員工。“僅僅是執行威脅往往就足以限制勞動力市場的人才流動。”

一些州，如加利福尼亞和俄克拉荷馬，認為這些條款在所有或幾乎所有僱傭合同中都是不可執行的。

多項研究表明，競業禁止條款會抑制工資和創新能力。對俄勒岡州2008年禁止對小時工實施競業禁止的審查發現，工資平均上漲了2%至3%。另一項研究考察了夏威夷2015年對高科技工作者競業禁止協議的禁令，發現工作變動增加了11%，新員工薪資增長了4%。

工人和一些律師表示，這些條款不僅限制了薪酬和創業，還阻礙了職業發展。

丹尼爾·巴赫胡貝爾多年來一直擔任軟件顧問，2018年秋他決定接受一份內部職位。他的新僱主要求他簽署一份為期一年的競業禁止協議，他表示協議範圍過於寬泛，如果離職或被解僱，將無法運用其核心技能。

巴赫胡貝爾先生拒絕了。職業生涯早期，他曾在新工作開始幾周後遭遇裁員，當時他的第一個孩子剛出生。他回憶當時想到，如果新工作再發生這種情況，他將一年無法謀生。“我總想着最壞的情況，我能有什麼後續保障？”這位35歲的受訪者説，“哪怕只工作一天，我也不能再聯繫原來的客户。”

因僱主拒絕修改競業條款，丹尼爾·巴赫胡貝爾最終拒絕了該工作機會。照片：Mason Trinca為《華爾街日報》拍攝他諮詢了律師並試圖重新協商合同，希望能保住這個能拓展其技能、並有機會直接與首席技術官合作特殊項目的職位。公司拒絕修改競業禁止條款，巴赫伯先生無奈拒絕了該職位。

除競業禁止協議外，僱主還有其他保護信息的工具，包括保密協議、商業秘密法和禁止招攬協議（阻止員工挖角前公司客户或同事）。

但代表僱主方的Lowenstein Sandler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朱莉·萊文森·沃納表示，這些措施通常只能在員工違約後啓用。“一旦員工跳槽，基本只能靠誠信體系約束。你無法監控信息是否被泄露。”

雙方觀察人士都認為，條款限制將迫使僱主更創新地思考人才保留策略，通過薪酬、職業發展等綜合手段維持員工忠誠度。部分公司採用延期補償（如留任獎金或三年後生效的滾動股票期權）作為留人激勵。

“蜜糖和苦藥哪個更有效？“沃納女士説，“想激勵員工並讓他們樂於留下，必須關注薪酬、整體環境以及對待方式。”

聯邦貿易委員會（FTC）最終規則的命運尚不確定。在60天的評論期結束後，委員們將考慮對初始提案進行可能的修改，然後發佈最終規則。律師們表示，該規則很可能會受到商業團體或個別公司的挑戰，法院將決定其走向。

請致信勞倫·韋伯，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1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尋求競業禁止條款的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