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關鍵時刻——《華爾街日報》

西方各國政府正為協助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入侵而自鳴得意，這份功勞確實當之無愧。但隨着戰爭一週年臨近，一個新的決策時刻也迫在眉睫：美歐是放任戰爭陷入殘酷僵局，還是提供足夠軍援讓烏克蘭收復失地贏得勝利？

當烏克蘭盟國週五齊聚德國拉姆施泰因空軍基地時，這個雖未公開言明卻暗流湧動的戰略抉擇已然浮現。由50國組成的烏克蘭防務聯絡小組會議上，美國防長勞埃德·奧斯汀與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米利將軍將出席。他們的決策將決定烏軍在整個冬季乃至更久遠的戰事走向。

烏克蘭人進行了英勇抵抗，奪回了部分戰爭初期被俄佔領的領土。但殘酷的現實是，普京雖遭遇屈辱挫敗，卻毫無收手跡象。他正通過轟炸居民樓發泄怒火——本週第聶伯市一棟公寓遭襲導致40人喪生，其中包括兒童。而美軍"愛國者"導彈防禦系統尚需數週乃至數月才能部署到位，目前烏軍正在俄克拉荷馬州接受相關培訓。

俄羅斯可能正在籌備新一輪攻勢。戰爭研究所[本週警告](https://www.understandingwar.org/sites/default/files/Russian Offensive Campaign Assessment)，俄軍"準備在未來六個月內採取決定性戰略行動"，可能試圖攻佔東部盧甘斯克州。

普京先生還可能將常規部隊規模從目前的135萬人擴充至150萬。他正致力於恢復莫斯科的武器生產能力，並聯系通訊錄上的每一位獨裁者尋求軍火支持。俄軍傷亡對他來説無關緊要。他認為，隨着戰爭持續，他可以耗光西方對基輔的援助，最終仍能控制烏克蘭大部分領土。

如果烏克蘭無法延續2022年下半年取得的戰果並迅速奪回領土，這一判斷可能被證明是正確的。正如克利欽科在附近所指出的，烏克蘭人顯然有繼續戰鬥的意志，但他們需要比西方目前提供的更多、更精良的武器。

烏克蘭緊急請求坦克援助卻陷入僵局的局面凸顯了這個問題。英國本週表示將向烏克蘭提供14輛挑戰者2型坦克。而週三的新聞報道稱，除非美國提供自己的艾布拉姆斯坦克，否則德國不會批准轉讓其豹式坦克。這種軍事上的推諉扯皮應該讓德國人和白宮都感到難堪。

豹式是歐洲多國軍隊現役的優質主戰坦克，據估算北約庫存約有2000輛。軍事專家指出，烏克蘭至少需要100輛才能在戰場上產生實質影響，當務之急是快速大規模提供坦克。美國海軍陸戰隊近期作為戰略調整退役了坦克營，這些艾布拉姆斯坦克本可在烏克蘭發揮重要作用。

然而，拜登政府卻透露本週計劃宣佈的援助不包括坦克。美國也不會提供陸軍戰術導彈系統——該系統本可讓烏克蘭通過已部署的高機動性火箭炮系統（HIMARS）遠程打擊目標，這些火箭炮此前發揮了巨大作用。

這種猶豫不決暴露出令人費解的怯懦。白宮顯然擔心，如果普京繼續節節敗退，戰爭將會升級。俄羅斯人可能不擇手段，但無論是道義上還是戰略上，都沒有理由只向烏克蘭提供勉強維持數月消耗卻無法取勝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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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力的做法是提供更多武器，並取消美國對烏克蘭作戰方式的限制，助其速勝。美國曾聲明禁止打擊俄羅斯領土，實際效果卻是讓莫斯科能集中兵力進攻烏克蘭東部，而無需防守本國部分補給站和基地。一個踐踏他國邊境的獨裁者，憑什麼宣稱其領土神聖不可侵犯？

有人辯稱普京可能動用核武器，但過去數月表明，他終將基於自身盤算作出決定。若真如此，他將面臨更嚴重的國際孤立，而烏克蘭將獲得西方更多援助。

若烏克蘭陷入漫長而殘酷的僵局，俄羅斯將獲得在未來多年威脅鄰國的資本，這對美歐的代價更為高昂。儘管面臨經濟與軍事壓力，拜登總統因維持烏克蘭聯盟團結而備受讚譽。但若戰爭持續膠着，俄羅斯通過血腥消耗戰獲勝，這些讚譽將轉為嚴厲而應得的批評。

2022年4月25日，波蘭德拉夫斯科波莫爾斯基訓練場上的M1艾布拉姆斯坦克。圖片來源：馬爾欽·別萊茨基/Shutterstock刊登於2023年1月19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