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立法者有多少種方式幫助罪犯？——《華爾街日報》

本應身陷囹圄的罪犯如今卻在紐約街頭遊蕩，只因檢察官們正被淹沒在無意義的文書工作洪流中。1月10日，州長凱西·霍楚爾在州情諮文中承認了2019年奧爾巴尼立法者通過、其前任安德魯·科莫簽署的保釋改革存在缺陷。但她卻未提及同年通過的"證據開示"法案——該法案正是犯罪率攀升的關鍵推手。

傳統上，刑事證據開示僅包含檢察官用於證明有罪的庭審材料，基於公平原則需提前與被告共享。但2019年起，奧爾巴尼立法者開始強制檢察官提交冗餘材料，比如毫無實質內容的警察備忘錄，或是四名警員從相同角度拍攝、無關鍵畫面的執法記錄儀視頻。更甚者，檢察官必須在傳訊後20天內完成所有材料的收集、編校和提交——曼哈頓地區檢察官阿爾文·布拉格將這項任務形容為"赫拉克勒斯式的壯舉"。

最新發布的2022年數據印證了布拉格的説法。全州範圍內，不堪重負的檢察官僅能完成3%重罪案件的證據開示義務。在紐約市，檢察官幾乎永遠無法履行這些義務——它們實在繁重得令人窒息。

當檢察官們忙於整理無關的取證材料時，該州獨特的快速審判倒計時仍在繼續。被告被羈押滿90個可計審日後必須獲釋；總羈押期達六個月後，案件將自動具備撤銷條件。輕罪案件適用類似規定，但撤銷案件和釋放被告的時限更短。紐約市案件撤銷率從2019年前11個月的42%飆升至2021年同期的69%，輕罪案件撤銷率增幅更為顯著——從48%躍升至82%。

2022年最新數據顯示，儘管總體撤銷率略有改善，但檢察官在快速審判時限面前愈發被動。全州範圍內，2019年因超期被撤銷的案件佔比不足3%，到2022年這一比例已突破10%。去年前11個月，有31,527起案件並非基於司法考量，而是因不堪重負的檢察官耗盡時限被撤銷。

紐約州刑事司法服務司2022年秋季的調研顯示：超75%的紐約市法官表示新取證義務迫使他們批准更多快速審判撤銷動議；45%的法官確認當檢察官無法趕上限時後，取證法"極大增加"了案件撤銷量。

全州範圍內，最高法院和縣法院（審理重罪案件）多數法官報告新取證規則同時推高了快速審判撤銷率和在押被告釋放率。紐約市司法系統中，62%的法官持相同觀點——其中22%的法官表示因檢察官超時導致獲釋被告數量"大幅"增長。

2022年10月，我就2019年證據開示法對士氣、人員配置和招聘的影響調查了該州62個地區檢察官辦公室中的30個。庭審律師普遍將與該法相關的繁重文書工作視為離職原因。律師成為檢察官是為了將壞人繩之以法，而不是填寫表格。

膨脹的證據開示義務成本高昂。2020年，奧爾巴尼立法者同意為北部機構設立4000萬美元的證據開示補償基金。紐約市2019年預算包括7530萬美元用於支持證據開示和其他刑事司法改革。但這些都遠遠不夠。霍楚州長頒佈的2023財年預算中至少包含6500萬美元用於證據開示改革實施。紐約市議會2023年初步預算撥款5310萬美元用於刑事司法改革實施，包括昂貴的證據開示工作。這些資金將用於耗時的合規工作，而非刑事司法的實質性改進。

在2022年3月泄露的預算草案中，霍楚女士提議修改證據開示立法，免除檢察官彙編對案件沒有"實質性"影響的材料。一個月後，立法機構否決了這一絕佳提議。在上週對立法者的講話中，霍楚女士既未提及激增的犯罪率，也未提及修改證據開示法。為了紐約的利益，希望她仍能將這兩項作為優先事項。

邁耶斯女士是曼哈頓研究所研究員兼警務與公共安全主任。

州長凱西·霍楚爾於1月10日在奧爾巴尼發表州情諮文演講。圖片來源：漢斯·彭寧克/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