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螺旋、機翼與飛行器 - 華爾街日報

插圖：James Yang李**語言學家兼詞典編纂者Ben Zimmer解析新聞中的詞彙起源。閲讀往期專欄請點擊此處。

百年前的本月，在馬德里郊外的機場，西班牙發明家Juan de la Cierva成功完成了現代直升機奇特前身的首次飛行。德拉塞爾瓦的裝置能垂直起降，依靠地勤人員拉動纏繞在旋翼上的繩索提供動力。

德拉塞爾瓦稱其飛行器為“自轉旋翼機”（西班牙語“autogiro”）。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博物館策展人Roger Connor近日向《史密森尼》透露，據傳德拉塞爾瓦的靈感源自舞台劇《堂吉訶德》。目睹主角與幻想為巨人的風車搏鬥時，他萌生了研究自轉升力如何託舉飛行器的想法。

儘管自轉旋翼機取得成功，但將其轉化為商業可行交通工具的嘗試，簡而言之，如同堂吉訶德般不切實際。它最終敗給了由引擎驅動旋翼的直升機。同樣，“直升機”一詞在詞彙庫中蓬勃發展，而“自轉旋翼機”已逐漸被遺忘。

“直升機”（helicopter）一詞實際上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已創造出來。1861年，法國發明家、考古學家兼錢幣收藏家古斯塔夫·德·龐頓·達梅庫爾（Gustave de Ponton d’Amécourt）為一種"通過兩個或多個疊加的水平螺旋槳組合上升"的"航空裝置"申請英國專利時，首次使用了"hélicoptère"一詞。兩年後，他在著作《螺旋槳征服天空》（La Conquête de l’Air par l’Helice）中進一步闡述了這一構想。

達梅庫爾創造的這個詞融合了兩個希臘詞根，但並非如現代人理解的"heli-"（太陽）和"-copter"（切割者）。第一個詞根"helico-“源自"helix”（螺旋），第二個詞根"-pter"來自"pteron"（翅膀）。（“翼龍”（pterodactyl）和"始祖鳥"（Archaeopteryx）等古飛行生物名稱中也含有該詞根。）

螺旋槳飛行器的概念至少可追溯至15世紀80年代達·芬奇筆記中的"空中螺旋"草圖。另一位夢想家儒勒·凡爾納受達梅庫爾啓發，在科幻小説《征服者羅比爾》中構想出名為"信天翁號"的巨型直升機。

該小説的俄譯本又啓發了基輔少年伊戈爾·西科斯基。這位同樣痴迷達·芬奇設計的工程師最終制造出首款量產直升機R-4，二戰期間被美軍投入使用。

隨着直升機在航空界的崛起，這種飛行器的名稱也隨之升騰。當人們遺忘這一術語的希臘詞根後，該詞被重新解讀為"heli-“和”-copter"兩個部分的組合。前半部分衍生出"helibus"（大型載客直升機）、“helipad”（直升機起降平台，亦稱"heliport"）等新詞。而後半部分既可獨立成詞"copter"，也能構成新型旋翼機的名稱，如四旋翼飛行器"quadcopter"——如今已成為小型無人機的常見構型。

儘管德拉西爾瓦的自轉旋翼機已被時代淘汰，但其開創性設計的航空後裔在一個世紀後以新名稱延續着生命：“gyroplane”（旋翼機）、“gyroglider”（旋翼滑翔機）、“gyrokite”（旋翼風箏）——以及毫不意外的"gyrocopter"（旋翼直升機）。（2015年佛羅里達男子駕駛單座旋翼直升機非法降落美國國會大廈草坪事件曾轟動一時。）不妨將"gyrocopter"視為航空機械師用不同部件組裝飛行器並使其成功升空的文字版奇蹟。

本文刊載於2023年1月21日印刷版，原標題《螺旋、機翼與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