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減少牛打嗝能減緩全球變暖嗎？

由“牛打嗝”產生的甲烷是農業中温室氣體排放的最大來源之一。研究人員正在研究抑制這些排放的方法，這可能有助於減緩全球變暖。甲烷和二氧化碳一樣，會在大氣中捕獲熱量，使其成為一種強效的温室氣體。

美國及其他100多個國家已承諾到2030年將甲烷排放量較2020年水平減少至少30%。週二，全球最大的乳製品公司之一達能表示，將通過削減其鮮奶供應商的排放量來履行這一承諾。

牛打嗝產生的甲烷來自腸道發酵，這是牛胃中的微生物幫助分解和消化植物物質的過程。這一過程會釋放甲烷作為副產品，動物通過打嗝排出甲烷。

聯合國估計，食品和農業佔所有温室氣體排放的近三分之一。這包括農場活動，如腸道發酵，約佔全球温室氣體的5%。

農業食品部門還包括農場前後的活動，如食品運輸，以及土地利用的變化，如為農場清理森林。

《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的一項研究回顧了近100種抑制腸道排放的策略。

研究確定了五種方法，在不影響牲畜生產力的前提下，平均每日甲烷排放量減少了21%；另有三種方法在提高動物生產力的同時，使每單位牛奶或肉類的排放量平均降低了12%。

其中研究最充分的方案是荷蘭化工企業帝斯曼開發的飼料添加劑Bovaer。數據顯示，該化合物可使奶牛平均減排30%，肉牛減排45%。

研究人員還發現，通過在牲畜飼料中添加油菜籽等油籽作物，以及鼓勵牛羣採食未成熟牧草也能減少排放。嫩草纖維含量較低，更易消化。

看似簡單的增加飼餵量同樣有效。營養充足的牲畜能產出更多肉奶，其消化過程中額外產生的甲烷相對更少。研究作者表示，當前牛羣普遍存在飼餵量不足或日糧缺乏必需營養素的問題，制約了生產力。

該研究首席作者、國際牲畜研究所的克勞迪婭·阿恩特指出，儘管這些策略行之有效，部分農户可能不願採納。無論是購買新飼料添加劑還是重新播種牧草，改變既定做法都會增加成本。

荷蘭瓦赫寧根大學的揚·迪克斯特拉（甲烷減排經濟學研究作者）表示：“每公斤牛奶的額外成本越高，出現年度負收入的風險就越大。”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空氣質量專家弗蘭克·米特洛納表示，農民是否願意採用這些技術，可能取決於他們是被激勵措施吸引還是被法規強制要求。目前美國政府控制甲烷排放的努力主要集中在石油和天然氣行業，而非農業領域，前者在美國國內甲烷排放源中佔比較小。

作為全美最大的牛奶生產州，加利福尼亞州已設定目標，計劃到2030年將乳製品和畜牧業甲烷排放量較2013年水平減少40%。該州空氣資源委員會表示，要實現這一目標可能需要採取腸道甲烷減排措施。

監管部門對甲烷減排產品的批准也可能加速其推廣應用。

據北美帝斯曼集團總裁休·威爾士透露，已在歐盟等40多個國家獲准使用的Bovaer飼料添加劑，其美國審批流程已持續六年之久。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將其作為藥物進行監管，但我們認為它更適合歸類為飼料原料，“威爾士表示。

米特洛納博士指出：“我們知道這是有效的添加劑之一，但它尚未在美國上市。”

針對有關Bovaer的詢問，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發言人回應稱：“FDA鼓勵新產品開發，並正在探索評估新型動物產品的創新方法，這些產品可能對人類和環境都有益處。”

一份聯合國最新報告提出了農業食品部門的改革方案，這些措施可能有助於實現《巴黎氣候協定》將全球變暖控制在2攝氏度（最好是1.5攝氏度）以內的目標。

農場減排措施佔建議方案總量的近五分之一，其中約17%來自減少腸道甲烷排放的努力。

氣體對變暖的影響取決於其蓄熱能力和在大氣中的存留時間。甲烷的蓄熱能力雖強於二氧化碳，但僅在大氣中存留約12年，而二氧化碳可存留數百年。由於甲烷具有高影響但短存留的特性，減少其排放能相對快速地影響氣候變化速度。

“甲烷造成的變暖效應不會長期累積，“阿恩特博士表示，“因此當下立即減排對遏制全球變暖至關重要。”

聯繫記者喬什·尤利克：[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