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與總統們》評論：俄羅斯暴君的詭計 - 《華爾街日報》

弗拉基米爾·普京與他打過交道的總統們圖片來源：前線欄目提供《普京與總統們》既是對弗拉基米爾·普京的解讀，也是外交誤判的編年史，它試圖揭示幾個令人沮喪的真相，其中之一可視為對美國樂觀主義的否定：普京從來都是表裏如一。自由世界的領袖們卻總希望他不是這樣。

作為《前線》系列中秉承其一針見血風格的一集，《普京與總統們》梳理了白宮對這位前克格勃特工的種種誤判——他於1999年成為俄羅斯最高領導人，其任期始終伴隨着欺騙、赤裸裸的謀殺指控和無端戰爭。雖然並非有意預言，但可以看到比爾·克林頓在2000年某個圓滑時刻向媒體談及他與普京的初次會面，稱其"有能力"維護"自由、多元化和法治"，卻未暗示他真會這麼做。

在這部長達一小時的《普京與總統們》中，後續呈現的是一系列慢鏡頭般的災難（儘管節目節奏相當明快）。雖然沒有勝利主義色彩，但喬·拜登就任美國總統被描繪成某種終局。旁白指出，隨着拜登總統成為普京的實際對手，一個冷戰產物正在與另一個冷戰產物對峙。柏林牆倒塌和蘇聯解體是這位俄羅斯總統政治生涯的決定性時刻，此後他一直在試圖重建蘇聯，並始終指責西方。儘管精通間諜手段和謊言，普京顯然誤判了美國及其盟友在烏克蘭問題上的政治意志。但正如節目所指出的，他這樣做有其理由。

該節目由邁克爾·柯克執導，暗示克林頓或許早已看透普京：克林頓政府時期的副國務卿斯特羅布·塔爾博特回憶道，當美國總統被普京冷遇後會見其前任葉利欽時，克林頓向葉利欽坦承對繼任者的真實看法，葉利欽臉上瞬間掠過的陰冷表情令人不寒而慄。而小布什則 famously 凝視普京雙眼並宣稱看到了"他的靈魂"，如今看來顯然是誤判。時任布什政府官員丹尼爾·弗裏德回憶當時情景及國務卿康多莉扎·賴斯的反應：“總統説出那句話時，在場所有人都倒吸涼氣，賴斯國務卿瞬間流露出’不妙’的神情。”

但布什政府推動烏克蘭和格魯吉亞加入北約的舉措被普京視為西方挑釁，2008年格魯吉亞遭入侵時美國的軍事不作為更讓俄羅斯有恃無恐。同樣，節目將奧巴馬對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的軟弱反應解讀為當前烏克蘭危機的伏筆。節目指出，時任副總統拜登曾主張對克里米亞事件採取更強硬回應，並詳述了拜登與普京的緊張關係——源於拜登長期任職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的經歷——因其公開鼓動俄羅斯民眾（尤其是學生）反抗普京政權而進一步惡化。

《普京與總統們》對特朗普任期的處理，遵循了唐納德·特朗普對俄羅斯採取的極端分歧態度——例如那場臭名昭著的赫爾辛基記者會，當時特朗普總統選擇站在普京一邊而非美國情報機構，並拒絕承認俄羅斯干預2016年大選。“普京認為特朗普是個容易操縱的傻瓜，“特朗普的前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表示。特朗普對克里姆林宮的態度與該紀錄片所揭示的普京一貫議程不謀而合，即破壞西方制度和民主本身；作家兼歷史學家蒂莫西·斯奈德認為，1月6日事件是特朗普四年任期送給普京的"華麗包裝禮物”，而如今普京正面對他的"老對手"喬·拜登。該片雖未將拜登總統描繪成世界救世主，但肯定了他深知普京不可信任的認知——這對自由世界或許有利。

安德森為《華爾街日報》電視評論員。

刊載於2023年1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被暴君矇蔽的領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