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前線指揮官寄望西方坦克實現突破——《華爾街日報》
Matthew Luxmoore | Photographs by Emanuele Satolli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烏克蘭托爾斯克——去年年底,烏克蘭在東北部的反攻在此地停滯,當時俄羅斯用數千名新動員的士兵和準軍事戰鬥人員增援了部隊。
自那時起,盧甘斯克地區戰略城市克雷明納郊外的戰線基本處於僵持狀態。烏克蘭官員和士兵表示,他們希望來自西方盟友的裝甲車輛能提供打破僵局所需的火力。
“這將極大地改變局勢,”盧甘斯克州州長謝爾希·海達伊在一次電話採訪中表示。
距離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已近一年,兩國軍隊在800英里前線的大部分地區陷入激烈的領土爭奪戰。炮火交擊將烏克蘭東部和南部的城市變為廢墟,雙方均有數萬人喪生。
機槍手亞歷山大·巴秋克二等兵表示,克雷明納周邊的戰鬥正進入新階段。烏克蘭及其西方盟友押注這些新武器——包括德國製造的豹2、英國挑戰者和美國艾布拉姆斯等主戰坦克——能在戰爭臨近一週年之際改變戰局。
“對我來説這就像永恆一樣,”在烏克蘭東部作戰的坦克營指揮官亞歷山大·沃洛申中校説。“我們等待這個消息太久了。”
沃洛申中校的部隊裝備有可追溯至20世紀80年代初的蘇聯T-64和T-72坦克。“這些鐵疙瘩打一天仗就得修四天,“他説道。
烏克蘭可將這些戰車投入克雷明納周邊發動攻勢,那裏是當前前線兩處最激烈戰場之一,每一碼土地的慘烈爭奪都象徵着這場戰爭的進行方式。
烏軍曾在秋季閃電攻勢中將俄軍逐出該城以西地帶。最近數週,隨着俄軍試圖合圍南部的巴赫穆特,烏軍正逐步向克雷明納推進。
“守住克雷明納對俄羅斯至關重要,“軍事分析家、烏軍前上校謝爾希·赫拉布斯基表示。俄軍可能試圖由此發起西向攻勢並繼續南進,旨在奪取頓涅茨克州東部大部分地區——這是俄方關鍵戰爭目標。
對烏克蘭而言,奪取克雷明納將在幾乎全境被俄控制的盧甘斯克州獲得立足點,並掌控從俄領土通往南部城市的重要補給線。
在克雷明納周邊作戰的烏軍士兵表示,由於缺乏足夠的裝甲車掩護進攻,他們推進艱難。機槍手亞歷山大·巴秋克列兵指出,隨着俄軍炮擊周邊城鎮基礎設施並增派數千生力軍,持續數週的戰鬥正進入新階段。
“每天我都要穿過隨時可能遭炮擊的橋樑,“巴秋克説,他在執行前線任務前總會將白色念珠綁在防彈衣上,“永遠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活着回來。”
克雷米納附近的部隊表示,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托爾斯克以東7英里的庫茲米內地區,烏克蘭軍隊正艱難地在深及膝蓋的泥濘中推進,這些泥濘已將田野變成了沼澤。他們抱怨缺乏裝甲車輛,並感受到俄羅斯動員的影響,自9月以來,俄羅斯通過徵召約30萬新兵增強了其軍事力量。
“一旦參戰,任何人都能積累經驗並學會戰鬥,”一位駐紮在扎裏奇涅鎮的烏克蘭初級中士説。“如果俄羅斯正在增派人員,無論他們來自哪裏,都意味着麻煩。”
從烏克蘭控制區通往克雷米納的茂密森林中,散落着彈殼和被燒燬的俄羅斯裝甲車殘骸。烏克蘭的蘇聯時代坦克和裝甲運兵車偽裝在樹下,烏克蘭士兵在空地上使用榴彈發射器和重機槍進行訓練,遠處傳來俄羅斯炮火的回聲。
一輛救護車經過托爾斯克一棟被炮擊損壞的建築旁。
扎裏奇涅一處房屋院子裏的一輛汽車上標有“Z”字標記,這是支持俄羅斯的象徵。俄羅斯軍隊曾住在這棟房子裏。本週在該地訓練的一支連隊的指揮官表示,隨着雙方對戰鬥感到疲憊,克雷米納的對峙正逐漸演變成消耗戰。“我們需要更多的武器和準備更充分的戰士,”他在其部下進行實彈演習和測試裝備時説道。
烏克蘭第111旅下屬偵察分隊指揮官表示:“俄軍正在重新集結並增援部隊。他們非常迷信,想在克雷米納發動一場成功的攻勢,在一週年紀念日前取得重大勝利。”
距離克雷米納附近俄軍陣地約2英里的托爾斯克鎮,在持續炮火中已損毀過半。俄軍"海鷹-10"無人機在頭頂盤旋,莫斯科部隊正對一座狹窄的礫石橋實施炮擊——烏軍通過該橋從扎裏奇涅跨越熱列別茨河運送補給。
在克雷米納周邊作戰的烏克蘭士兵表示,由於裝甲車輛不足,他們難以推進。
一名男子在扎裏奇涅附近爆炸中受傷,據他稱聽到了無人機聲響。曾居住於扎裏奇涅的4000名居民中,現僅剩數百人。50歲的安納託利·奧斯梅納用俄佔領軍遺留的彈藥箱修補與妻兒同住房屋的窗户。“離開這裏我們只會流離失所,“他説,“至少這裏還是我們的家。”
近日午後,一輛汽車在路邊急剎,旁邊是正在林間演練戰術隊形的士兵。一名血跡斑斑的男子下車警告部隊,有遊蕩彈藥在頭頂活動。他在扎裏奇涅聽到武裝無人機嗡鳴後不久遭遇爆炸,受了輕傷。士兵們聳聳肩繼續訓練。
戴着平頂帽的阿納託利·奧斯梅納説:“如果我們離開,在其他地方只會一貧如洗。”——伊夫根尼婭·西沃爾卡對本文亦有貢獻。
聯繫馬修·勒克斯摩爾,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軍方稱新坦克將改變戰場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