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泰爾·尼科爾斯案錄像或成檢方關鍵證據，但視頻證據在法庭上仍面臨挑戰

記錄導致泰爾·尼科爾斯死亡的警方執法過程的隨身攝像機畫面，很可能將成為未來涉事警官謀殺審判的核心證據。但律師們提醒，即便畫面觸目驚心，在法庭上仍可能給檢方帶來挑戰。

田納西州孟菲斯市週五晚間公佈的視頻，記錄了本月早些時候29歲的黑人男子尼科爾斯被警察攔下後發生的事。畫面顯示多名孟菲斯警員持續踢打尼科爾斯，包括在他看似毫無反抗能力時仍施以暴力。

五名同樣是非裔的前孟菲斯警局警員因毆打尼科爾斯被控二級謀殺等罪名。尼科爾斯三日後在醫院身亡。

“部分畫面令人心碎，”Mukasey Frenchman LLP律師事務所辯護律師羅伯特·弗倫奇曼表示，“但另一方面，這類案件對檢方並不輕鬆。當警察實施逮捕並做出瞬間判斷時，陪審團往往傾向於給予合理懷疑的寬容。”

去年夏天當選的謝爾比縣地區檢察官史蒂夫·馬爾羅伊迅速提出指控，此舉獲得尼科爾斯家屬認可。視頻直到上週案件立案後才公佈。“必須確保證人首先根據記憶作證而非受其他因素影響，”馬爾羅伊上週五表示。其辦公室稱調查仍在進行，可能追加指控。

其中三名前警官的律師身份暫時無法確認。另一名前警官的律師未回應置評請求。代表被指控的前警官小德斯蒙德·米爾斯的布萊克·巴林表示，他的當事人到達現場較晚，且沒有越過"其他人越過的界線"。

曾在佛羅里達州擔任14年州檢察官的亞歷克西斯·賽克斯表示，視頻既能證明警官行為的正當性，也能為起訴使用武力的警官提供支持。她説孟菲斯視頻之所以突出，是因為它記錄下多名警官看似反覆實施的犯罪行為。

“很少能直接獲得如此具有衝擊力的視頻，“現為佛羅里達州史密斯&尤洛律師事務所辯護律師的賽克斯説。她表示，如果這些警官中有她的客户，她會建議他們配合指控同僚以爭取減刑。

上週公佈的隨身攝像頭畫面截圖，記錄了與孟菲斯警方的衝突導致泰爾·尼科爾斯死亡的過程。圖片來源：孟菲斯市政府不過其他檢察官指出，視頻證據的存在可能提高陪審團在審判中的預期。他們表示，陪審員在詳細查看某些爭議行為後，可能開始對所有指控都期待同類證據。

“錄像有時會放大不可見部分的重要性，“前曼哈頓聯邦檢察官馬丁·貝爾説，“陪審團可能認定，如果磁帶沒有顯示犯罪的所有要素，就等於沒發生過。最終裁決可能與屏幕上清晰發生的駭人事件完全背離。”

現就職於盛信律師事務所的貝爾先生表示，在他擔任檢察官的一起庭審中，陪審團觀看了一段戴着手銬的囚犯遭獄警毆打的視頻。陪審團裁定該獄警侵犯囚犯公民權利的罪名不成立，並在給法官的説明中指出，雖然他們認同獄警使用了過度武力，但無法認定其行為存在主觀故意。

“如果某些必備要素不像過度使用武力那樣在畫面中清晰呈現，控方可能開始面臨真正的挑戰，“他説道。

在涉及警察暴力指控的刑事審判中，來自執法記錄儀、監控攝像頭和手機的視頻證據正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2021年明尼阿波利斯市德里克·肖萬案審理期間，關鍵證據就包含這名前警官用膝蓋壓制喬治·弗洛伊德頸部長達九分鐘的視頻記錄。陪審團最終判定肖萬謀殺罪名成立。

在任何此類審判中，辯護律師都可能試圖聚焦視頻未記錄的內容，包括毆打事件發生前的相關情況。

“辯方很可能會主張視頻被斷章取義，未能呈現受害者的相關行為，“甘弗、肖爾、利茲與曹德雷律師事務所的紐約出庭律師馬克·曹德雷表示。他指出，基於視頻開始前的事態發展，被告方可能會傳喚專家證人作證，證明使用武力具有正當性。

孟菲斯事件視頻讓人聯想到1991年洛杉磯警察毆打黑人羅德尼·金的高速公路追捕錄像。當時陪審團宣判三名警員無罪，對第四名警員未能達成裁決，最終引發了洛杉磯大暴動。

紐約法學院榮休教授理查德·舍温表示，辯護律師利用這段視頻構建了警察是在合理應對金先生攻擊行為的敍事框架。

“辯方將模擬錄像數字化，從而完全掌控每一幀畫面，“他説道，“他們在庭審中放慢畫面回放速度，並巧妙地將這些慢鏡頭融入辯護敍事中。”

在孟菲斯案中，可能也會出現類似的辯護策略。“這將演變成敍事對抗——正如所有庭審的本質——只不過這次是通過視覺化敍事手法的構建來呈現，“舍温指出。

1月28日週六，田納西州孟菲斯市民眾示威抗議泰爾·尼科爾斯之死。圖片來源：喬·雷德爾/蓋蒂圖片社聯繫記者科琳·拉梅：[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尼科爾斯視頻成關鍵證據 但給檢方庭審帶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