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生公司遭劫案——《華爾街日報》

庭審律師們不喜歡其商業模式受到威脅，因此他們應當感謝第三巡迴上訴法院維護了"鉅額賠償正義"的現狀。本週一個由三名法官組成的小組裁定，強生公司不能利用破產製度來處理數萬起滑石粉索賠案，並將這些案件打回常規訴訟程序。原因何在？該公司為支付滑石粉索賠者設立的基金資金過於充裕。這絕非戲言。

2021年，面對聲稱滑石粉導致各種疾病的訴訟激增，強生將自身重組為兩家有限責任公司。一家成為"新"強生，另一家名為LTL的公司則揹負滑石粉債務並宣佈破產。

這番妥善安排的嘗試就此落空。托馬斯·安布羅斯法官裁定該計劃違法，因其獲得了相當於強生"整體企業價值"的615億美元資金，證明LTL不符合破產條件。“良好意圖——比如保護強生品牌或全面解決訴訟——本身並不足以獲得破產資格，“安布羅斯法官寫道，“只有確實陷入財務困境的債務人才能這樣做。而LTL並非如此。”

當面對數萬起索賠數十億美元的訴訟時，企業要慘到什麼程度才能認輸？根據安布羅斯法官對財務困境的界定，企業只有在訴訟中耗盡所有資產後，才能利用破產來解決不斷膨脹的侵權索賠。到那時，出庭律師早已賺得盆滿缽滿，索賠者卻只能分得殘羹冷炙。

第三巡迴法院指出，強生公司在法庭上對抗索賠時，已為滑石粉相關判決支付了約35億美元，另有10億美元的訴訟費用。但在估算未來財務責任時，法院指出強生"在審判中經常勝訴”，從而限制了其未來的金錢賠償責任。換言之：如果一家公司在侵權訴訟中成功為自己辯護並獲勝，那麼它利用破產保護核心業務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這一裁決令人遺憾，因為破產法院可以更高效地處理大量個人索賠，並通過專業仲裁人區分真實與虛假索賠。該計劃旨在為當前和未來的索賠人提供資金，同時取代陪審團裁決的彩票式結果。但原告律師反對這一計劃，因為他們無法從有序的破產賠付中獲得同樣多的利益。

目前針對LTL公司有約4萬起滑石粉相關案件待決，每個原告的賠償金額可能從零到數億美元不等。正如芝加哥大學破產法教授安東尼·凱西所言，即使原告只贏得10%的案件，每次僅獲1000萬美元賠償，LTL公司也將迅速破產。

破產解決方案是在保護公司其他業務和數千個工作崗位的同時，向索賠人支付賠償的最佳希望。第三巡迴法院裁決的唯一贏家是律師——以及他們的遊艇供應商。

照片：盧卡斯·傑克遜/路透社刊登於2023年2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強生公司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