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的透明化行動與華為緩解安全擔憂的努力如出一轍——《華爾街日報》

加利福尼亞州卡爾弗城——TikTok正試圖通過一套策略贏得華盛頓的信任，這讓人想起另一家中國公司華為技術有限公司在美國和歐洲大片地區採取但未獲成功的戰略。

作為向美國當局展示開放性的舉措之一，TikTok本週邀請記者參觀了其所謂的"透明與問責中心"。在洛杉磯附近該市的一個辦公園區裏，屏幕展示了TikTok如何審核和推薦其應用上的短視頻。

公司高管還重點介紹了展示代碼模擬器的工作站，供訪客探索該應用的算法，並進一步瞭解影響應用向用户推送視頻的因素。

TikTok首席運營官凡妮莎·帕帕斯表示，該中心始於2020年，旨在提供超越虛擬參觀的親身實地體驗，此前公司已為數百名監管者和立法者提供過虛擬參觀。

此次參觀之際，TikTok一直在宣傳其計劃隔離美國業務並由第三方進行監督。該提議旨在安撫美國官員和立法者，他們表示擔心中國政府可能強迫該應用的母公司——總部位於北京的字節跳動有限公司——監視美國用户或影響他們看到的視頻。

TikTok高管希望保持該應用在美國的運營，同時由中國持有所有權。但拜登政府的一些官員和國會議員對該公司的提議能否解決他們的擔憂持懷疑態度，正推動在美國禁止TikTok或強制其出售給一家美國公司。

TikTok設立該中心旨在讓用户親身體驗其如何審核和推薦視頻。圖片來源：Georgia Wells/華爾街日報TikTok的計劃將把其大部分美國業務置於一家擁有2500名員工的美國子公司之下，所有員工均需遵守美國政府的一系列要求。該子公司將向拜登政府批准的三名成員組成的董事會彙報。此外，軟件巨頭甲骨文公司和第三方監督機構可以監控決定向應用用户推薦哪些視頻的系統。

作為深受美國人歡迎的消費者服務，TikTok的處境與電信設備巨頭華為有着顯著不同，後者在美國沒有重要業務。但兩家公司都在應對類似的擔憂，即中國政府可能迫使他們利用其產品破壞美國安全。

TikTok的策略與華為在歐洲採取的策略有相似之處，當時華為試圖解決以美國為首的擔憂，即北京方面可能命令華為從事間諜活動或發動網絡攻擊。

在英國，華為和英國官員於2010年在英格蘭牛津郡設立了華為網絡安全評估中心。其公開目標是減輕在英國使用該公司產品可能帶來的任何風險。員工需在華為硬件和軟件用於英國電信網絡之前，檢查其是否存在網絡安全漏洞。

華為中心員工需通過政府安全審查。該監督委員會由英國網絡安全機構負責人領導，其他成員包括政府官員和華為代表。

年度報告顯示，委員會曾多次指出網絡安全漏洞。例如2019年報告稱，委員會無法確認評估中心檢測的產品與英國實際使用的網絡設備完全一致。

華為當時表示將着力解決相關問題。本週華為發言人拒絕置評。

“這類評估機構運作極度依賴信任關係，同時必須確保被評估對象與實際使用產品完全一致。“薩里大學計算機科學家艾倫·伍德沃德表示，他曾在英國政府任職。

TikTok高管在提案中表示，平台運營必須獲得甲骨文公司對源代碼的認證許可。

TikTok美洲安全與公共政策負責人麗莎·海斯在加州卡爾弗城透明化運營中心圖片來源：喬治亞·韋爾斯/華爾街日報華為評估中心前景未明。在華盛頓施壓後，英國政府2020年宣佈要求國內電信運營商在2027年前移除華為5G設備。

華為於2019年在歐盟總部所在地布魯塞爾開設了所謂的"網絡安全透明中心”。一位華為高管在開幕式上表示，該中心將展示公司的網絡安全實踐，並讓電信運營商測試其產品。

布魯塞爾智庫"俄羅斯歐洲亞洲研究中心"創始人特蕾莎·法倫於2019年5月參觀了該中心。她表示，儘管中心展示了"精妙的公關説辭”，但並未消除她對華為能否拒絕中國政府要求的懷疑。

TikTok運營主管帕帕斯女士表示，公司於2020年開始籌建卡爾弗城透明中心。雖然疫情延遲了實地參觀安排，但她表示已為數百名監管者和立法者提供虛擬導覽。

參觀者可逐幀檢查視頻是否違反平台規則，或瞭解內容推薦系統的運作原理。簽署保密協議、通過金屬探測安檢並寄存手機後，訪客可進入存放服務器的相鄰房間，公司稱在此可查閲源代碼。

TikTok本週還進一步披露了內容審核和推薦系統的運作細節，包括對違規內容實施"三振出局"機制。平台表示每次檢測並刪除違規內容將記一次警告，同一規則下累計三次違規將封禁賬號。對於嚴重違規行為，TikTok強調仍將堅持初犯即永久封禁的政策。

抖音表示，即將推出的一項新功能將展示用户的“賬户狀態”，方便用户查看自身賬户狀況，並設立“舉報記錄”頁面，讓用户能追蹤其對其他內容或賬户的舉報處理進展。若用户違反平台政策，目前系統已會發送通知。

抖音還透露將測試一項新功能，旨在幫助用户跳出應用程序中的內容繭房。參與測試的用户點擊應用內的“刷新”按鈕後，平台將基於非個人歷史行為數據，向其推送更多元化的內容。

該公司全球風險應對與信任安全主管蘇西·洛夫特斯表示，她的職責是確保全球逾10億抖音用户在使用應用時獲得安全感。

“我們在信任建設領域面臨巨大挑戰，”洛夫特斯女士説，“我們視之為優化服務的機遇。”

抖音正在華盛頓特區、都柏林和新加坡等主要辦公室增設更多此類透明與責任中心。

聯繫記者喬治亞·韋爾斯請致信[email protected]，聯繫司徒·吳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抖音公開透明度建設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