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右翼對疫苗的懷疑情緒日益增長——《華爾街日報》

兩年前新冠疫苗推出時，共和黨人曾歡呼雀躍。“我認為宣傳口徑應該是’接種疫苗對你有好處。疫苗有效。你不需要做任何反常的事，可以正常生活，’“佛羅里達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在2021年4月表示。

而拜登政府和公共衞生官員傳遞的信息則截然不同：疫苗安全有效。句號。不信任我們的人應該閉嘴。

這種對普通民眾的蔑視有助於解釋為何疫苗懷疑論在政治右翼中愈演愈烈。部分懷疑確實存在謬誤。疫情初期，每天有數千人死於新冠，當明確疫苗可預防重症後，立即推廣接種成為政治要務。但公共衞生部門此後通過誇大疫苗效益、強推給重症風險極低的兒童接種、強制注射同時淡化潛在副作用、將提出合理關切者污名化為散佈虛假信息等行為，進一步加劇了公眾不信任。

安東尼·福奇便是2021年5月誤導公眾的代表人物之一。“接種疫苗不僅能保護自己和家人健康，“他説，“還能通過阻止病毒在社區傳播來促進公共健康。“但疫苗試驗從未顯示其具有阻斷傳播的效果。

當新冠疫苗首次推出時，病毒會變異到什麼程度尚不明確。但已知大多數呼吸道感染，包括呼吸道合胞病毒（RSV）、流感和其他地方性人類冠狀病毒，都無法提供持久的免疫力。再次感染的情況很常見。

福奇博士和兩位合著者在上月《細胞》期刊的文章中，詳盡闡述了為何開發能終身預防呼吸道病毒感染的疫苗如此困難。原因包括：新冠病毒潛伏期短，且在黏膜通道中快速複製。

文章提出：“如果自然感染的呼吸道黏膜病毒無法激發完全且長期的保護性免疫來防止再次感染，我們怎能期待疫苗——尤其是全身性給藥的不可複製疫苗[如新冠疫苗]——能做到這一點？“這個問題問得好。

然而，公共衞生官員仍暗示新冠疫苗有助於實現羣體免疫並減少傳播。這正是拜登政府疫苗強制令的前提，如今看來這一決策更加站不住腳。

最新公佈的郵件顯示，部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官員曾擔憂該機構在2021年夏季對輝瑞疫苗的審查過於倉促。該疫苗雖於2020年12月獲得緊急使用授權，但全面批准需要對安全性、有效性和生產數據進行更為全面的審查。

時任FDA疫苗研究辦公室主任的瑪麗昂·格魯伯在2021年7月21日的郵件中警告代理局長珍妮特·伍德科克，“超速審批"將"損害公眾對疫苗（乃至FDA公信力）的信心”。

FDA確有充分理由進行嚴格細緻的審查。該機構當月早些時候曾在官網悄然發佈聲明，發現輝瑞疫苗在老年羣體中可能引發四種不良事件：肺栓塞、急性心肌梗死、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症和彌散性血管內凝血。

FDA對醫保數據的初步審查顯示，這些潛在不良事件的風險增幅在42%至91%之間。格魯伯博士郵件透露，其同事——FDA生物製品評價與研究中心主任彼得·馬克斯擔憂美國病例持續攀升，他認為"在未獲完全批准前，各州不得強制接種”。

FDA對輝瑞申請的審批耗時不足常規藥物審批流程的三分之一。拜登政府與多位民主黨州長旋即推行了不豁免自然感染者的疫苗強制令，對援引自然免疫力研究數據的美國民眾置若罔聞。

隨着疫苗對感染的防護效果減弱，公共衞生官員大力推動加強針接種，儘管幾乎沒有證據表明其對健康年輕人（如心肌炎風險羣體）的益處大於潛在安全隱患。去年夏天，當局還倉促推廣兒童疫苗接種，而兒童出現重症的風險極低。然而輝瑞試驗中，接種疫苗的幼兒比接受安慰劑的對照組更易發展為新冠重症。試驗期間多次感染的兒童多數已接種疫苗。這些發現值得深入審查。

輝瑞聲稱"所有信息均由經驗豐富的醫學和臨牀專家嚴格審查”，且"非專業人士審閲此類科學數據可能導致誤解或斷章取義”。明白了。

直到2022年12月，FDA才發佈關於輝瑞疫苗四個"安全信號"的詳細分析。經過大量統計調整後，研究僅顯示肺栓塞存在"安全信號”。但該研究最值得注意的發現是，部分信號早在2021年2月就已首次被發現。

既然FDA能在數月內完成對輝瑞疫苗申請的審查，本不該耗費近兩年時間才調查並公佈潛在副作用研究。

當局無疑擔心警示公眾潛在安全風險會降低接種意願，但其缺乏透明度與對批評者的漠視加劇了公眾對疫苗的不信任。關於潛在副作用的信息正不可避免地通過病毒式傳播視頻和推特話題擴散，美國人理應首先從政府渠道獲知真相。

2022年7月19日，密西西比州傑克遜市一處疫苗接種站，一名護士正在準備注射器中的新冠疫苗。圖片來源：Rogelio V. Solis/美聯社刊發於2023年2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為何疫苗懷疑論在右翼中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