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精神科醫生如何成為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的關鍵人物 - 《華爾街日報》

去年年初，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在一次FTX全體員工會議上宣佈了公司新增的一名成員。

這不是會計主管，也不是風險經理，而是一位為這家快速發展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壓力過大的員工提供輔導的心理醫生。與會者回憶稱，喬治·勒納博士在視頻會議上做了自我介紹，並鼓勵員工向他諮詢。

FTX於去年11月倒閉，原因是其濫用客户數十億美元資金的行為被曝光。班克曼-弗裏德先生對欺詐指控表示不認罪，目前被軟禁。FTX正處於破產程序中。

上個月晚些時候，FTX的新管理層請求法官批准傳票，以獲取包括班克曼-弗裏德先生與勒納博士之間的通信在內的各種內部通訊記錄，作為追回FTX資產努力的一部分。

勒納博士並未被指控有任何不當行為。班克曼-弗裏德先生的發言人拒絕對傳票請求置評。勒納博士在一封電子郵件中指出，他不是律師，並表示這一請求"對於破產案件來説可能相當標準"。

勒納博士於6月遷至FTX總部所在地巴哈馬。FTX及其姊妹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的員工工作時間長且緊張，工作與生活經常混為一談。許多20多歲、遠離家鄉的員工住在公司提供的高端集體宿舍裏，高管之間的戀愛關係也很常見。

FTX與阿拉米達這兩家公司之間的界限同樣模糊不清。班克曼-弗裏德先生曾向投資者表示兩家公司獨立運營，這種隔離機制本應保障客户資金安全。但兩家公司共享辦公場所、員工和技術。監管機構指出，班克曼-弗裏德將FTX客户資金視為私人金庫。這位同時擔任FTX首席執行官並持有阿拉米達90%股份的創始人始終否認存在資金挪用行為。

現年46歲的勒納博士表示，FTX聘請他擔任的是教練而非精神科醫生。他透露在移居巴哈馬後，每週為公司工作32小時，曾為300名員工中約100人提供輔導服務，其中20至40人接受定期指導。

勒納博士補充説，另有約20名FTX員工是其私人診所的患者。

作為精神科醫生，勒納具備診斷心理健康問題和開具處方的資質；而作為教練，他主要提供建議和諮詢服務。

勒納博士表示，他在FTX的主要目標是打造"更具可持續性的工作環境"。

“他們都是非凡的人——充滿幹勁、才華橫溢，渴望為世界帶來積極影響，“勒納博士説，“衝突調解是最具挑戰性的，因為我以往的工作主要針對個體。”

2022年7月拍攝的巴哈馬首都拿騷，正在建設中的加密貨幣交易所FTX辦公場地，該交易所於同年晚些時候破產。照片：ROBYN DAMIANOS為《華爾街日報》拍攝《華爾街日報》採訪了FTX前員工關於勒納博士的情況。一些人對他被聘用表示歡迎，認為這是公司對心理健康持進步態度的標誌。他們表示，他巧妙地照顧了那些在11月FTX瀕臨倒閉時陷入絕望的員工。

勒納博士於2004年在休斯頓的貝勒醫學院獲得醫學博士學位，並在精神病學項目排名頂尖的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完成了住院醫師培訓。

勒納博士表示，在加入FTX之前，他在舊金山聯合廣場附近經營一家精神病診所，患者包括來自科技、加密貨幣和風險投資領域的高管。根據他網站舊版信息，他專長於治療抑鬱症、焦慮症和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

勒納博士最終進入FTX，是因為他一直在自己的私人執業中治療FTX和Alameda的一些早期員工。

據前FTX首席執行官發言人透露，他的患者之一就是班克曼-弗裏德先生，班克曼-弗裏德從2019年初開始接受勒納博士的治療並持續至今，主要針對ADHD和抑鬱症進行治療。

在12月國會聽證會的證詞草稿中，班克曼-弗裏德先生表示他長期服用抗抑鬱藥Emsam已有十年。“我成年後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悲傷狀態，“他説。班克曼-弗裏德先生最終未能出席聽證會，因為他在前一天被捕。

在FTX，一些員工對勒納博士與班克曼-弗裏德先生的密切關係感到擔憂，以至於他們表示在輔導課程中不敢透露太多信息。勒納博士表示，他對輔導互動內容嚴格保密。

勒納博士還稱，他謹慎地將醫療實踐與FTX輔導工作分開。例如，接受他輔導的員工需簽署一份聲明，確認他是教練而非精神科醫生。

對於同時是他私人診所患者的員工，他會在他們返回加利福尼亞期間進行治療。他表示，約10人因抑鬱或焦慮接受治療，另有10人接受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治療。

根據巴哈馬醫學委員會數據庫，勒納博士未在巴哈馬註冊行醫資格。加州醫療委員會表示，只要患者在加州境內，允許其醫生通過遠程醫療"在全球任何地方"為患者提供診療。

部分曾接受勒納博士輔導的前員工表示，他明確表示可以幫助他們獲取治療ADHD的阿得拉或治療焦慮的贊安諾等藥物。勒納博士回應稱，他未向輔導對象提供此類服務，僅在醫療必要時為患者開具處方。

FTX前市場營銷員工丹妮爾·克勞德在推特上描述了與勒納博士的數次輔導課程。“初次’諮詢’後，他告知可以幫我解決未確診的ADHD問題，稱這是他的專長”，她寫道。

克勞德女士拒絕置評。其他前僱員表示，勒納醫生在處方藥使用上採取了審慎態度。

勒納醫生表示，他在FTX的目標之一是幫助員工解決約會難題。

“我非常擔心員工因遠離大城市而缺乏約會機會，導致幸福感下降，或因此被迫離職，“他説。

勒納醫生稱曾嘗試組織與巴哈馬其他公司的聯誼活動，但員工們都太忙了。

知情人士透露，當FTX於11月崩盤時，儘管數十名員工離職，勒納醫生仍堅守崗位。他為留守人員提供心理輔導，包括那些竭力維持FTX運營的高管。

這些知情人士表示，當發現部分情緒崩潰的員工存在自殺風險時，勒納醫生組織專人看護，鼓勵他們外出活動或安排他人監護**，**還協助部分員工安排回國行程以接受心理治療。

“大家都崩潰了，“勒納醫生説，“他們失去了FTX這個大家庭。”

勒納醫生表示正專注於重建私人診所。他的網站已精簡至僅保留聯繫方式。

聯繫記者：亞歷山大·奧西波維奇（[email protected]）、漢娜·繆（[email protected]）和凱特琳·奧斯特羅夫（[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FTX創始人的心理醫生是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