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企業的完美風暴：利息抵扣減少，利率上升——《華爾街日報》

利息扣除政策調整的目的之一是為彌補企業所得税率從35%降至21%帶來的税收減少。圖片來源：Patrick Semansky/Associated Press由於受到雙重打擊：美聯儲加息和利息支出税收抵扣政策變更，一些美國公司今年面臨現金流減少和税負增加的問題。

多年來，企業通常可以從美國税前收入中扣除全部利息支出。特朗普總統簽署並於2018年生效的税法最初將這些扣除限制在利息、税項、折舊及攤銷前利潤（EBITDA）的30%。

去年，税法進一步降低了上限，將其削減至利息和税前利潤的30%，並禁止公司將折舊和攤銷計算在內。對一些公司來説，此舉減少了可通過利息支出抵消的應税收入金額。

根據2022年的變更，某些公司現在可扣除的利息支出減少了。例如，資本密集型公司比一般企業擁有更多的財產和設備，這些資產通常會因折舊而隨時間貶值。這些公司借錢投資生產，但由於政策變化，它們在扣除相關利息方面的能力更加有限。

與此同時，隨着美聯儲繼續提高基準聯邦基金利率以對抗通脹，企業現金流正在減少。更高的利率通常會導致與公司浮動利率債務、新借款和再融資相關的利息支出增加。

週三，央行將利率上調了0.25個百分點，使利率區間達到4.5%至4.75%，延續了自20世紀80年代初以來最快的加息步伐。

由於申請扣除的時間差異，這一上限可能會立即影響企業的現金流，但不一定會影響其財務報表。

隨着美聯儲加息以對抗通脹，企業現金流正在萎縮。圖片來源：Samuel Corum/Bloomberg News進一步加劇税收變化影響的是，一些企業的利潤低於往年，因為它們難以將增加的成本轉嫁給消費者。企業還面臨着因研發成本處理方式變化而導致的更高税收。

《國內税收法》第163(j)條關於利息扣除的變更，部分目的是確保税法減少高槓杆公司從債務中獲得的優勢。這一變更還旨在籌集資金，以抵消企業所得税税率從35%降至21%的影響。

企業和税務顧問表示，隨着利率進一步上升，無法像以前那樣扣除大量利息可能會變成更大的負擔。隨着更多公司在未來幾周提交年度財務報告，現金流影響的更全面情況將更加清晰。

“當你將（加息和其他不利因素）疊加在163(j)條款之上時，確實會看到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在可能的經濟衰退即將來臨之際，”專業服務公司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聯邦立法服務組的税務合夥人、曾協助起草2017年税法的前共和黨國會工作人員詹妮弗·阿庫尼亞表示。

可以肯定的是，在某一納税年度利息扣除額超過上限的公司可以將超額部分結轉至以後年度，這意味着有時扣除只是被延遲而非被拒絕。

由於利息支出增加，鋁材生產商和回收商諾貝麗斯計劃減少對其風險投資部門的資金投入。圖為肯塔基州諾貝麗斯回收工廠內打包的廢舊飲料罐。圖片來源：Luke Sharrett/《華爾街日報》木材產品製造商科佩斯控股公司和鋁材生產商諾貝麗斯公司等資本密集型企業正面臨更高的利息支出，部分原因是它們的折舊和攤銷率高於平均水平。美國商會在去年12月代表230多家公司向國會税務起草委員會成員致信，敦促他們撤銷這一變更，並將EBITDA30%的扣除上限延長至少四年。

國會在去年12月的最後一次會議上未能達成協議。一些民主黨人希望將扣除要求與擴大強化兒童税收抵免掛鈎。

佛羅里達州共和黨眾議員弗恩·布坎南表示，民主黨和共和黨需要共同努力，確保企業不會因投資自身業務和員工而受到懲罰。布坎南於一月被任命為負責税收立法的眾議院籌款委員會副主席。

企業應對措施

科佩斯公司首席財務官吉米·蘇·史密斯表示，該公司正在審查其資本配置策略，包括可能投入更多資金償還債務，這將降低其利息成本和税單。她表示，該公司的淨債務幾乎是其息税折舊攤銷前利潤（EBITDA）的3.5倍，其長期目標是將這一比例降至兩倍。

史密斯女士稱，科佩斯公司超過一半的利息支出不可抵扣，並補充説，在税法變更之前，幾乎所有的利息支出都可以抵扣。這家總部位於匹茲堡的公司報告稱，截至9月30日的季度利息支出為1140萬美元，較上年同期增長12%。

史密斯女士表示，國會應該解決這一變更，因為它阻礙了資本投資。“更高的利息影響現金流，而當你有不可抵扣的費用時，你的税收也會更高，“史密斯女士説。“當然，這在更廣泛的背景下並無幫助。”

其他公司正在採取措施以抵消不斷上升的成本。諾貝麗斯公司首席財務官德夫·阿胡賈表示，由於利息支出增加，該公司計劃減少對其風險投資部門的現金分配。這家總部位於亞特蘭大的公司是印度鋁生產商印度鋁工業公司的子公司，他表示，公司預計每年將花費數千萬美元來遵守税收要求，但拒絕提供具體數字。

“這個時機再糟糕不過了，”阿胡賈先生談到美聯儲加息週期中的税收變化時表示。他還説，公司將對其資本支出“更加謹慎”，包括擴大生產能力的努力。該公司報告稱，截至9月30日的季度資本支出為1.74億美元，高於去年同期的9300萬美元。諾貝麗斯將於2月6日公佈季度收益。

沉重的債務負擔

負債累累的公司，尤其是那些使用槓桿貸款的公司，也受到了税收變化的沉重打擊。這些公司的槓桿率通常高到其債務被評為高度投機級。槓桿貸款的利率是可變的，通常每1至3個月根據短期利率重置一次。隨着利率上升，這些貸款的發行方可能面臨利息支出的激增。

投資管理公司聯博控股的槓桿貸款主管斯科特·麥金表示，投機級信用評級的公司今年的利息支出可能會比去年3月美聯儲開始加息前的水平增長30%至80%，部分取決於它們的對沖策略。

“這些公司在美聯儲加息前的槓桿率已經高到幾乎不產生自由現金流，但由於加息，它們很可能會消耗現金，”麥金先生説。

税務公司Andersen Tax LLC美國國家税務業務的董事總經理瑪麗·達菲表示，為了應對税法變化，公司正在努力更好地管理現金流，可能通過重組債務來實現。“你可以回到債權人那裏，嘗試協商或獲得額外的信貸額度或一些額外的融資，”達菲女士説。

律師事務所Skadden, Arps, Slate, Meagher & Flom LLP的税務合夥人戴維·裏夫曼表示，企業也可能考慮發行優先股作為舉債的替代方案。但他指出，這本身也存在問題，因為優先股通常比債務安全係數低，且持有者不享有債權人權利，這兩點通常會導致更高的成本。

隨着經濟疲軟導致企業盈利能力下降，其選擇可能受限。“我實在看不出2023年情況會比2022年有所改善，“裏夫曼在談及税收政策變化的影響時表示，“對許多公司來説，這將造成更嚴重的衝擊。”

理查德·魯賓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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