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竊取的青春:莎拉勞倫斯學院的邪教內幕》評論:針對大學生的長期騙局 - 《華爾街日報》
John Anderson
勞倫斯·雷圖片來源:HULU關於勞倫斯·雷的過去或未來,已無太多疑問:1月20日,這名63歲的男子因勒索、詐騙、性交易等罪名被判60年監禁。美國檢察官稱他為"怪物"。看完Hulu的紀錄片《被竊取的青春:莎拉·勞倫斯學院的邪教內幕》,觀眾或許會覺得檢察官的形容還過於仁慈。
但導演扎克·海因策林的三集紀錄片提出了一個自案件曝光以來始終縈繞的謎團——這一切究竟如何發生?當年50歲的騙子如何搬進女兒在紐約布朗克斯維爾知名莎拉·勞倫斯學院的合租公寓,洗腦她的室友並製造持續近十年的類邪教控制?受害者們為何允許這一切發生?
這正是《被竊取的青春》引人深思之處——它超越了單純複述骯髒、駭人聽聞的醜聞,轉而呈現令人警醒的深度思考。在這個盛行扮演受害者的時代,該片對雷的受害者們的採訪凸顯出他們至今仍存的懊悔、羞恥與困惑:為何會被這個嗅探人性弱點、嗜權成癖的操縱型反社會者所矇蔽?
他們承認自己曾身處邪教,不過海因澤林先生系列中提出的一個較有價值的觀點是,當你身處邪教時,你未必能意識到這一點。
這羣室友在2009年大一期間變得親密,決定一起生活,幸運地住進了一個名為斯洛尼姆伍茲的住宅區,該住宅區位於校園邊緣,因此相對私密,不受噪音投訴或學校保安打擾的困擾。(莎拉·勞倫斯學院表示從未收到關於雷幾乎持續存在的投訴,因此沒有采取行動。)
雷的女兒塔莉婭以父親剛出獄為由將他帶進房子,而接受採訪的年輕人——不包括塔莉婭——承認被雷的故事、虛構的履歷和他稱之為“潛能探索”的人生哲學所誘惑。一些室友從一開始就感到震驚——一位名叫雷文的朋友説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雷心懷不軌,並脱離了該團體。(他們的全名是公開記錄——室友丹尼爾·巴爾班·萊文寫了一本關於此案的回憶錄,名為《斯洛尼姆伍茲9》——但海因澤林先生在整個過程中只使用名字。)顯然,其他人更容易受影響,即使雷的手段變得更加殘酷和剝削,他們也放棄了自己的理智和自信。
其中一名受害者伊莎貝拉,照片:HULU情況有多糟糕?如果不是《被偷走的青春》中大量可用的錄像片段,案件中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令人難以置信——雷顯然記錄了他能記錄的一切,以便日後為自己辯護;但效果卻恰恰相反。與此同時,海因策林導演對受害者遭受的虐待表現出一種出人意料的謹慎態度:庭審中披露的情況比影片中呈現的要嚴重得多,導演或許是不願讓受害者再次受到創傷。即便不加修飾或贅述,我們從敍事中瞭解到的情況已經足夠殘酷。但正因為如此謹慎地避免誇大事實,海因策林有時對事件的描述顯得乾澀而正式,隨之而來的風險是,雷的許多罪行可能被看作只是做出了糟糕的選擇或判斷失誤的成年人行為。
然而,退一步看,這個故事充斥着脅迫、暴力和瘋狂。雷涉及前紐約警察局長伯納德·克里克的陰謀論被描述為他操縱性偏執的一個例證。(克里克先生在該系列中出現,承認兩人曾是親密朋友,但表示鑑於雷後來的罪行,他顯然對雷一無所知。)雷説服了幾名仍在學校的學生與他一起住在上東區一套不屬於他的公寓裏,持續記錄他們對他物品造成的“損害”並據此向他們收費;據稱,一名年輕女性為了還錢給他而成為了陪侍。
雷的“追隨者們”——如果你可以這樣稱呼他們的話——承認自己當時處於瘋狂狀態;其中兩人在他被捕後接受採訪,似乎仍對他着迷。雷的動機是什麼?尚不明確。“這讓我抓狂,”雷文説。“我看不出他從中得到了什麼。”其他人則盲目到沒有質疑。“他沒有給我任何理由去懷疑他的善意,”桑托斯説,他將兩個妹妹帶入了雷的影響圈,目睹了整個家庭幾乎被摧毀,大部分時間接受採訪時都低着頭看向地板。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電視評論家。
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針對大學生的長期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