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金色存款可能變回鉛——《華爾街日報》

今年銀行股表現火熱，但投資時仍需謹慎對待。

最新一輪銀行財報季呈現出三大特徵：損失準備金增加、華爾街收入萎縮，以及部分觀點認為利率可能不會長期維持升勢——這三項通常都是銀行股的利空消息。但市場似乎對銀行業績頗為認可，KBW納斯達克銀行指數年內漲幅近14%，幾乎是標普500指數漲幅的兩倍。

或許部分原因在於，直到去年底，在美聯儲激進加息的背景下，銀行尚未如市場擔憂那般被迫大幅提高存款利率。此前市場擔心，由於新興銀行的崛起、債券虧損導致的流動性緊縮以及美聯儲從金融體系強力抽離資金等因素，本輪加息週期中的客户資金爭奪將異常激烈。

傑富瑞跟蹤的大型銀行數據顯示，第四季度計息存款成本中值環比上升約0.6個百分點，仍落後於整體利率水平——當季聯邦基金有效利率較第三季度跳升近1.5個百分點。

但這並非審視銀行負債成本的唯一視角。存款結構（即從無息存款向有息存款轉移）也發生了重大變化。銀行通常持有大量無息存款——有人稱之為"黃金存款"——比如個人支票賬户或企業資金賬户。這類資金對銀行而言成本低廉且穩定。但隨着利率上升，客户（尤其是擁有複雜銀行業務關係的企業客户）將更有動力為這部分資金尋求利息回報。

如果存款結構從無息轉向有息，這意味着即使銀行實際上並未提高存款利率，其整體存款成本仍可能上升。銀行在後疫情時代可能尤其容易受到這種轉變的影響。在疫情初期，大型銀行的無息存款增長速度甚至超過了存款總額的增長，到2021年KBW指數中的銀行無息存款佔比已超過32%。消費者和企業利用刺激資金或借款充實日常賬户，而隨着美聯儲大幅下調利率，市場上幾乎無息產品可尋。相比之下，2019年底無息存款僅佔存款總額的25%。

如今情況正在逆轉——無息存款的縮減速度超過存款總額，導致存款結構重新調整。這種變化不會體現在整體存款定價或生息資產與負債收益率利差上，但最終會拖累淨息差（以銀行淨利息收入除以生息資產計算）。

存款結構的持續正常化可能繼續擠壓銀行利潤率和淨利息收入。Autonomous Research分析師指出，考慮到本輪美聯儲政策比以往更激進及量化緊縮等因素，“無息存款佔比很可能將回落至20%中段區間”。各銀行對今年利息收入給出了不同預期，多家機構坦言預測難度異常之大。值得注意的是，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預計2023年全年淨利息收入的年化增速將低於第四季度水平。

這種不確定性的原因有很多，包括在難以預測的經濟環境中貸款增長的速度以及美聯儲的政策決定。然而，即使這些因素變得更加清晰，存款結構也只是可能擾亂銀行股的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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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利率上升，銀行客户有越來越多的動力去尋求更高的存款利息。圖片來源：GABBY JONE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刊登於2023年2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銀行的黃金存款面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