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土裔美國女性尋求幫助地震災民
Shannon Najmabadi and Joe Barrett
從丹佛北部郊區的家中,布爾庫·達格利得以一窺週一土耳其地震的破壞景象:她的男友是土耳其南部梅爾辛省的一名護理人員,被派去幫助從廢墟中挖掘人員並提供醫療救助。
拉娜·尤爾特塞維爾過去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芝加哥郊區打電話,關心受地震影響的親人和朋友,協調捐贈——並重温她小時候離開土耳其前經歷的1999年致命地震的記憶。
“我當時只有6歲,但我知道整個情況有多麼可怕和恐怖,”尤爾特塞維爾女士説。
這兩位女性都是土耳其裔美國人,家人和朋友都受到了地震破壞的影響。兩人都參與了救援工作。
達格利女士的男友哈利特·薩瓦斯利過去幾天一直睡在救護車裏——她説每16小時睡一小時。在她能通過WhatsApp與他交談的短暫時刻,她可以看到街上的屍體。
“你可以看到真的就是手臂和腿四處散落,”達格利女士説。“這簡直太可怕了。”
她説,週二,薩瓦斯利先生挖出了四名嬰兒的屍體。
週三下午,這對夫婦簡短地通了話。薩瓦斯利先生把醫用口罩拉到下巴處。他指着背景中的救護車,説他在土耳其伊斯肯德倫的一個醫療機構工作。
“醫院外的藥品即將耗盡,食物也所剩無幾,”達格利女士轉述他對她説過的話。
地震現場圖集:土耳其敍利亞生死救援進行時
他給她發來多張照片:毛毯掩蓋下的七具遺體、自己吃的簡陋餐食、兩個黑色屍袋、圍在擔架旁的人羣。達格利女士説,那是他參與救出的最後一個人。
對尤爾特塞弗女士而言,這場災難勾起了她親身經歷大地震的回憶。
上週日傍晚,她正與朋友聚會時,有人提到聽説土耳其南部發生了地震。這位芝加哥土耳其裔美國人協會董事會主席兼房地產經紀人立即想到懷孕的弟媳——她和丈夫就住在震區,全家人迅速打電話確認他們的安危。
她説,這對夫婦在土耳其醒來時,看見一個大衣櫃正朝牀滑來。他們抓起毯子和車鑰匙,冒着大雪驅車前往土耳其中部。
“她説要不是丈夫反應及時,他們可能就沒命了。他清楚該怎麼做,”尤爾特塞弗女士解釋道,因為她的丈夫也經歷過1999年那場大地震。
尤爾特塞弗女士表示,她所在的組織正通過GoFundMe頁面籌款,並鼓勵人們向總部位於芝加哥的土耳其美國文化聯盟捐贈衣物、毛毯和嬰兒配方奶粉。
達格利女士和丹佛地區的其他幾位土耳其裔美國人一樣,正在籌集捐款。但她説,很難擺脱一種無助感。
“坐在家裏吃着熱飯、烤着暖氣會讓你感到內疚,”她説。
達格利女士有家人和朋友住在地震災區附近。她的父母——一位退休護士和醫生——住在土耳其梅爾辛一棟九層建築的第三層。
達格利女士一聽説發生地震,就立即給母親發短信和打電話。
“我能聽到她的尖叫和哭聲。街上的人們穿着睡衣在奔跑,”她説。
尤爾特塞弗女士認識其他正在尋找家人和朋友的人。
布爾庫·達格利一直在為地震災民籌集捐款,並將它們存放在她在丹佛地區的車庫裏。照片:香農·納傑馬巴迪/華爾街日報“每個人都在社交媒體上分享他們家人的照片,因為醫院也倒塌了,”她説。“所以,我的意思是,人們在沒有身份證的情況下被送往不同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誰是誰,”她説。
尤爾特塞弗女士説,一位一直在尋找她兄弟的朋友在週三得知他的屍體已被找到。
她説,當她與社區中的其他人聯繫時,她的思緒常常會回到自己小時候在土耳其伊茲密特地震中的經歷,那裏靠近她在伊斯坦布爾的成長地。
她和4歲的弟弟原本睡在雙層牀上,但那天晚上決定睡在地板上。她記得父親在房門口大喊着叫醒他們,然後抓住他們,帶着他們衝下七層樓梯。她説當時沒有電,電梯也停了。
“我們衝下樓梯,我記得在四樓時爸爸扭傷了腳。説實話,當我講述這件事時,那一幕仍歷歷在目,因為太可怕了,“她説,“然後我們拼命往外跑——所有人都在哭。”
她説她家附近的建築是由一位日本建築師設計的,考慮了抗震因素,所以沒有一棟倒塌。
她記得在接下來的一年裏,她去了受災更嚴重的地區,把自己的玩具送給失去玩具的孩子們。“每次我們去那裏,都能聞到屍體的氣味,因為一切都坍塌了,“她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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