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媒體在"通俄門"報道中並非全無正面評價——《華爾街日報》
Holman W. Jenkins, Jr.
正如本專欄不止一次指出的那樣,希拉里·克林頓充分利用了唐納德·特朗普在俄羅斯的商業歷史、他與弗拉基米爾·普京愚蠢的稱兄道弟,以及他是克里姆林宮寵兒的嫌疑。
同樣地,正如我在2017年所説,考慮到特朗普競選團隊"充斥着天真、缺乏經驗和未經審查的人員",FBI對俄羅斯影響的擔憂並非不切實際。如果調查是在薄弱的基礎上展開的,正如我們後來所知,那又怎樣?這類調查本應保密進行。如果沒有實質性發現,它們理應被放棄,不會對無辜者造成傷害。
事實仍然是:特朗普先生贏了。希拉里是那個抱怨FBI不當行為導致她輸掉競選的候選人。
但同樣有缺陷的是聲稱俄羅斯的行動可能影響了最終僅在三個州以7.7萬票微小差距決定的結果。這個缺陷在於淨值和總值之間的差異。有線電視上關於他與俄羅斯關係的含沙射影的狂轟濫炸,肯定比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可能獲得的任何俄羅斯小動作讓他失去更多選票。令人不安的推論是:如果俄羅斯不是競選中的一個話題,特朗普先生很可能會以更大的優勢獲勝。
現在,前《紐約時報》記者傑弗裏·格思在《哥倫比亞新聞評論》上發表了一個四部分的系列,抨擊媒體在通俄門報道中的表現。
對他的起訴引發了一連串的迴避之詞。有人反駁説,特朗普在俄羅斯問題上表現糟糕,因此具體指控的價值無關緊要。這種説法在新聞角度站不住腳,同時也扭曲了某些複雜事實:特朗普或許縱容了對俄羅斯的古怪想法,但他增加了對烏克蘭的軍援,反對北溪管道項目,並消滅了在敍利亞活動的瓦格納部隊。
特朗普是競選總統時知名度最高的人物。他花了35年時間向美國人民宣揚自己的缺點。將他塑造成一個秘密的俄羅斯特工確實是個啓示——揭示了某些媒體人物是多麼的頭腦簡單,多麼容易被他們的“消息來源”操控。
格思先生複述了本專欄多年來的觀點,從對俄羅斯Facebook廣告“1.26億”接收者的誤解,到哈佛大學伯克曼·克萊因互聯網與社會中心的研究,該研究認為克里姆林宮真正的成功在於説服媒體誇大了克里姆林宮的成功。
還有斯蒂爾檔案。任何人都可以説什麼;對記者來説,一個經過證實的説法通常比無數未經證實的説法更有價值。一個完全證實的事實就擺在記者面前:一個受僱的外國特工代表克林頓競選團隊散佈毫無根據的指控。唯一缺乏的是想象力,未能看出真正的新聞並非“消息來源”克里斯托弗·斯蒂爾所兜售的內容。這種不足揭示了當今新聞界的心理環境。
但同樣真實的是,共謀論之所以盛行,是因為聯邦調查局將檔案合法化為“新聞”,使得媒體可以陶醉於這些指控,而不在乎其真實性。直到今天,雷切爾·瑪多的最佳辯護還是:嘿,我不是記者,我是個表演者。隨之而來的不是歇斯底里或心理傳染,即所謂的特朗普精神錯亂綜合症。這是一個商業決策。CNN和MSNBC並沒有因為一個故事而興奮過度。他們是在追求點擊率和收視率。
讓我以温和的呼籲作結。雖然格特先生的詳細回顧很有價值,但事後反思已無法改變既成事實。在這些廣受關注、編輯精良的版面上,作家們即時的質疑至少在當時的事件中起到了平衡作用。格特先生有他的理由去關注左翼陰謀論者馬特·泰比、亞倫·馬特和格倫·格林沃爾德——這些名字他或許正是通過本專欄首次知曉——但請不要忘記,還有一家擁有134年曆史、發行量巨大、信譽卓著的新聞機構,始終恪守着自由而高尚的新聞準則。
最近我以萊昂納德·貝納多的郵件考驗了讀者的耐心。貝納多先生並無過錯,但他的郵件正是2016年FBI干預大選的基礎,這種干預很可能真正改變了選舉結果。據報導,特別檢察官約翰·達勒姆終於揭開了這個馬蜂窩,這再次展現了特朗普時代顛倒的現實——格特先生的報道中也充斥着此類現象。格特先生的敍述幾乎完全建立在達勒姆、司法部邁克爾·霍洛維茨甚至存在缺陷的羅伯特·穆勒等公務員的工作基礎上,美國民眾正是依靠他們才得以獲知那些虛偽冷漠的新聞媒體不願提供的真相。
最後一點:儘管FBI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特朗普先生確實贏得了2016年大選,他的選民有權期待精英階層以成熟建設性的方式回應選舉結果。我們的媒體永遠無法贖清的罪孽,就是摧毀了六千三百萬選民合理的希望。
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於2020年10月28日在拉斯維加斯特朗普國際酒店。圖片來源:埃文·武奇/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2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實際上,媒體在通俄門報道上並非全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