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隱私擔憂與濫用指控危及外國監控工具

聯邦調查局表示已採取措施保護隱私和公民自由。圖片來源：Ting Shen/華爾街日報華盛頓——美國情報官員正準備在國會就一項涉外監控工具的續期問題展開鬥爭，他們稱該工具對打擊恐怖主義、阻止黑客攻擊以及監視中國和俄羅斯等主要對手至關重要，但兩黨議員均認為這侵犯了美國人的隱私。

這項間諜計劃的機密細節十年前由前情報承包商僱員愛德華·斯諾登曝光，它直接從Alphabet公司旗下的谷歌、Meta Platforms公司、微軟和蘋果等美國企業收集通信數據。調查人員可藉此複製並搜索通過互聯網主幹傳輸的數字通信。高級情報官員普遍認為這是他們最有價值的工具之一。

美國國家情報總監埃夫麗爾·海恩斯稱該計劃對國家安全"絕對關鍵"，並補充説它"是我們工作的基礎"。但上個月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的一次會議上被問及續期前景時，她坦言"説實話這將極具挑戰性"。

隱私倡導者長期以來對該計劃心存疑慮，特別指出它使聯邦調查局無需搜查令即可獲取美國人的數字數據。儘管該計劃針對的是據信居住在外國的嫌疑人，但美國人的數據也常被一併收集。例如當外國間諜通過短信或電子郵件與美國人聯繫時，或兩個海外目標討論某個美國人時。

《外國情報監視法》(FISA)是水門事件時期出台的法律，在2001年9·11恐怖襲擊事件後的幾年裏擴大了適用範圍。該法中將於2023年底到期的部分上一次延期是在2018年。由於隱私問題日益受到關注，以及保守派議員對美國間諜機構不當行為的指控，現任和前任情報官員預計國會將尋求對該法進行重大修改。

美國國家情報總監埃夫麗爾·海恩斯稱該計劃對國家安全"絕對至關重要"。圖片來源：fabrice coffrini/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該情報計劃允許美國國家安全局從國際電話、電子郵件和其他有關恐怖主義嫌疑人、網絡攻擊和其他安全威脅的數字內容中收集情報。

一位拜登政府高級官員表示，白宮認為這項因其在FISA中的位置而被稱為第702條的法律對國家安全至關重要，並希望與立法者合作重新授權該法律。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一位女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局渴望在未來幾個月討論該工具的價值，以及FBI為保護隱私和公民自由所採取的步驟。

除了長期存在的隱私問題外，新一屆共和黨佔多數的眾議院中的保守派議員還擔心，美國情報機構不恰當地監視了特朗普競選團隊前顧問卡特·佩奇(Carter Page)等人，還有其他一些涉嫌濫用職權的行為。

該案件並未涉及第702條款授權，而是依據一項更傳統的《外國情報監視法》搜查令。但一些保守派人士將此案作為例證，表達他們對《外國情報監視法》及美國情報機構更廣泛的不滿。在卡特·佩吉案中，法官批准了對佩吉在反間諜調查中的監視，該調查涉及俄羅斯干預2016年總統大選。司法部監察長後來得出結論，聯邦調查局的監視申請存在重大錯誤和遺漏。佩吉否認有任何不當行為，也從未被指控犯罪。

俄亥俄州共和黨眾議員邁克·特納（右）與同州眾議員吉姆·喬丹表示，《外國情報監視法》的濫用問題值得眾議院關注，以探討如何改革該計劃。圖片來源：Tom Williams/Zuma Press俄亥俄州眾議員、眾議院情報委員會新任共和黨主席邁克·特納稱，第702條款授權"對於我們在情報界擁有的整體工具來説極其重要"。

但他表示，目前仍存在"明確且確鑿的《外國情報監視法》濫用行為，這足以引起國會兩黨的擔憂，因此在本次續期期間，我們有必要就如何改革《外國情報監視法》以減少這些濫用行為進行討論"。

隱私權倡導者還指出，美國民眾對第702條款監控的廣度知之甚少，包括該條款是否已擴展至收集新型數據以應對除恐怖主義以外的外國黑客攻擊和其他威脅。美國公民自由聯盟在上週提起的訴訟中，要求公佈外國情報監視法庭（一個監督外國情報項目的秘密法庭）的意見書。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拒絕對未決訴訟發表評論。

俄勒岡州民主黨參議員羅恩·懷登表示，“必須改革法律，明確保護美國人免受不必要的政府監控”。他長期敦促情報機構披露有多少美國人的個人數據被該計劃收集。

美國國家安全局局長保羅·中曾根上將上月透露，該計劃收集的情報為去年擊斃基地組織頭目艾曼·扎瓦希裏的行動提供了支持。他還表示，該計劃保護了美軍免受傷害，挫敗了對手獲取武器的陰謀，最近還幫助識別和減輕外國勒索軟件的威脅，在某些情況下防止了攻擊。他沒有具體説明是哪些攻擊。

“因為702條款，我們拯救了生命，“中曾根在一個隱私和公民自由監督委員會的會議上説。該委員會是一個獨立的政府機構，計劃在今年晚些時候向國會提交一份關於702條款的報告。

官員們表示，為了鼓勵國會延長該計劃，拜登政府打算在未來幾個月解密更多細節。但情報官員表示，這樣做會帶來無數挑戰，包括可能驚動監控目標的風險。

曾在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處理公民自由問題的前官員亞歷克斯·喬爾表示，反恐分析人員懇求他不要披露更多細節，認為當時被追蹤的恐怖嫌疑分子並不知道他們的電子郵件被美國監控。

“他們眼含淚水，説我不能説出’電子郵件’這個詞，“喬爾説。“即使是披露這樣看似無害的信息也是一項重大挑戰。”

沃倫·P·斯特羅貝爾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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