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升級對蘋果調查 擬讓反壟斷主管介入 - 華爾街日報

蘋果公司表示，它歡迎App Store上的競爭，包括應用直接與iPhone和其他蘋果產品競爭的情況。照片：Jeenah Moon/彭博新聞據知情人士透露，司法部近幾個月來加快了起草針對蘋果公司潛在反壟斷訴訟的工作。

對蘋果是否濫用壟斷權力的調查始於2019年，但執法人員在近幾個月加大了力度，指派了更多訴訟律師處理此案，並向相關公司提出了新的文件要求和諮詢，知情人士表示。

司法部的調查部分涉及蘋果管理其設備上第三方移動軟件的政策，這些政策一直是針對蘋果競爭行為的許多批評的焦點。知情人士稱，司法部還在調查蘋果的移動操作系統iOS是否以偏向自家產品而非外部開發者的方式運作，從而構成反競爭行為。

蘋果的一位女發言人拒絕置評。過去，蘋果曾表示其業務運營方式不會損害開發者利益。該公司表示，它歡迎App Store上的競爭，包括應用直接與蘋果自家產品競爭的情況。司法部的一位女發言人也拒絕置評。

司法部對蘋果公司調查的一個疑問點涉及其反壟斷最高官員喬納森·坎特的參與。知情人士稱，該機構最初讓2021年11月確認為反壟斷部門助理司法部長的坎特迴避監督蘋果案，因為他曾代理過指控蘋果存在反競爭行為的客户。

知情人士表示，司法部隨後研究了是否允許坎特監督對蘋果的調查及任何訴訟。這一程序的進展尚不明確，但知情人士稱他很可能會參與針對蘋果的任何行動。

司法部反壟斷最高官員喬納森·坎特在加入該部門前曾與多位蘋果批評者合作。圖片來源：Al Drago/Bloomberg News《華爾街日報》1月中旬報道，坎特近期獲准參與另一宗涉及谷歌的重大科技執法案件。Alphabet Inc. 旗下谷歌曾試圖讓坎特迴避此案，稱其曾代理過對谷歌提出反壟斷投訴的客户，因此無法保持公正。

司法部駁回了這一論點，坎特協助領導了該部門上月底對這家搜索引擎巨頭提起的訴訟，指控其在數字廣告市場濫用主導地位。谷歌否認了這些説法，並表示司法部的舉措將減緩創新並提高廣告費用。

根據公開財務披露文件，在加入司法部之前，坎特先生曾與多位蘋果公司的批評者合作，這些客户來自他此前任職的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以及2020年離職後創立的坎特法律集團。這些客户包括音樂流媒體公司Spotify Inc.、物品追蹤器製造商Tile Inc.、通訊服務商Blix Inc.以及遊説組織"應用公平聯盟"。坎特的一位客户曾在Epic Games公司（《堡壘之夜》開發商）起訴蘋果的反壟斷訴訟審判中作證。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發言人拒絕置評。

知情人士表示，司法部當前採取的措施可能使訴訟最早於春季提起，但流程可能延遲，政府也可能最終決定不發起法律挑戰。

蘋果公司管理App Store的政策一直是全球批評者和監管機構的關注焦點，各方審視其對移動設備上第三方軟件定價和分發的控制是否損害競爭。但知情人士透露，司法部調查範圍超越App Store，正在審查蘋果是否利用其操作系統偏袒自家硬件等產品。通過限制iOS系統的開放性，蘋果增強了iPhone的粘性，阻礙用户轉向安卓設備。

蘋果的AirTag與Tile的消費者追蹤設備形成競爭。圖片來源：jim lo scalzo/Shutterstock知情人士透露，調查的一個方向是銷售消費者追蹤設備的Tile公司遭遇的情況。在2019年推出的iOS更新中，蘋果升級了其追蹤應用Find My，這一舉措使該公司與Tile的競爭更加激烈。

作為更新的一部分，蘋果開始提示用户是否允許Tile的設備追蹤他們。蘋果的Find My應用默認安裝在iPhone上，不會持續要求用户授予追蹤權限。2021年，蘋果發佈了一款名為AirTag的產品，這是一種類似於Tile銷售的小型設備，可以使用該公司的Find My應用追蹤任何物品。

“實際情況是，這是蘋果利用消費者隱私作為盾牌，使第三方應用處於競爭劣勢的一個典型例子，”Tile當時的首席法律顧問Kirsten Daru在2020年向眾議院小組委員會作證時表示。

蘋果表示，其Find My服務與Tile的服務在隱私方面存在差異。蘋果法律團隊的副總裁Kyle Andeer在2020年表示，蘋果的位置數據存儲在iPhone本地，不會自動發送到雲端，這為用户提供了安全和隱私方面的優勢。

蘋果的許多產品以競爭對手無法做到的方式與其操作系統集成。其中包括Android用户無法使用的iMessage，以及該公司的耳機AirPods，它們具有獨特的彈窗和其他特權，使其更易於使用。

部分競爭對手錶示，這種整合造成了不公平優勢。蘋果公司則聲稱，其產品硬件與軟件的深度結合是獨特優勢，能為用户帶來更佳體驗。

據知情人士透露，司法部調查人員正在向相關企業索取內部銷售及市場數據。這些人士表示，調查部門已開始要求企業在加速時間框架內提供信息。

熟悉調查情況的人士稱，舊金山司法部辦公室負責主導此次調查工作。

政治新聞網此前報道，司法部律師正處於起草針對蘋果反壟斷訴訟案的初期階段。

蘋果目前在全球面臨多起挑戰其市場支配地位的訴訟和監管行動。在美國，《堡壘之夜》開發商Epic曾就蘋果強制通過App Store分發應用的政策展開為期兩年的法律鬥爭。2021年，美國地方法院法官主要支持蘋果立場，但雙方均已提出上訴。

司法部去年介入Epic訴訟案時提交的法律文書中指出，地方法院判決對《謝爾曼法案》的解釋過於狹隘——該法案旨在禁止壓制市場競爭的行為。司法部警告稱，該判決可能為允許反競爭行為開創不利先例。

歐盟新出台的《數字市場法案》旨在限制蘋果等科技公司利用其在iPhone和iPad應用商店等數字市場的主導地位謀取不當優勢。

蘋果已開始採取措施應對將於2024年生效的新歐洲法規。據《華爾街日報》近日報道，蘋果公司內部已着手研究如何通過側載方式，讓競爭性應用商店和第三方軟件能夠安裝到iPhone和iPad設備上。

聯繫作者：艾倫·蒂利（Aaron Tilley）郵箱[email protected]，戴夫·邁克爾斯（Dave Michaels）郵箱[email protected]，基奇·黑吉（Keach Hagey）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反壟斷調查施壓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