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A重拾不良習慣 - 《華爾街日報》

針對衰弱性疾病的藥物治療正在迅速發展，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行動卻不夠迅速。以該機構對一種罕見退行性神經系統疾病突破性療法的審評進度為例可見一斑。

弗裏德賴希共濟失調症（FA）源於基因突變導致frataxin蛋白缺乏，這種蛋白對代謝功能至關重要。這種進行性疾病通常在兒童期發病，導致行走困難、言語不清、聽力視力喪失及呼吸急促。美國約有5000名患者受此疾病折磨，多數人因心臟問題在30多歲時死亡。目前尚無獲批療法，僅能通過藥物控制糖尿病等症狀。

Reata製藥公司開發的奧馬環酮（omaveloxolone）展現出延緩甚至逆轉患者病情惡化的潛力。一項涉及103名患者的隨機對照試驗顯示，治療48周後，根據醫生評估，與安慰劑組相比，用藥組患者出現統計學顯著改善，療效差異相當於延緩病情進展約兩年。用藥患者還表現出日常生活能力的提升。

然而FDA工作人員認為這些結果"並不特別具有説服力"。該機構傳統要求基於單項研究的藥物審批需滿足p值（結果偶然出現的概率）小於0.01，而Reata的p值為0.014，意味着其積極結果有1.4%的偶然性——這個概率仍然很小。

要獲得更小的p值需要更大規模的試驗，這對弗裏德賴希共濟失調（FA）這類罕見病來説非常困難。美國境內的FA患者數量稀少且分佈分散，大多數人無法定期前往診所複診。儘管如此，瑞塔製藥仍應FDA要求將試驗延長72周以提供更多證據。

後續研究表明，接受該藥物治療的患者在兩年半內持續保持療效，且越早治療獲益越大。第三項對比研究顯示，與自然病程患者相比，藥物治療使疾病進展速度減緩了55%。

然而FDA工作人員仍不滿意，他們吹毛求疵地指出部分患者在延長試驗期間未按時複診——這實則是受疫情影響。去年春季提交上市申請後，瑞塔又針對FDA的質疑補充提交了海量數據。FDA最遲需在2月28日前作出決定。

FDA神經科學部門主任比利·鄧恩曾因推翻專家諮詢委員會意見、力推百健公司阿爾茨海默病藥物Aduhelm獲批而遭受政治非議。他主張對治療退行性疾病的實驗藥物採取更靈活的監管政策，但該機構及公共衞生界許多人持反對意見。

FDA官員有時表現得似乎其審批延遲不會造成實際代價。其實自瑞塔公佈積極試驗結果三年多來，本可有眾多FA患者從奧馬維酮中獲益。FDA在新冠疫苗審批中已證明其應對緊急狀況的能力，而對FA患者而言，這種疾病本身就是刻不容緩的生死危機。

照片：帕夫洛·貢查爾/Zuma Press刊登於2023年2月21日印刷版，標題為《FDA重拾不良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