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基輔之行醖釀數月——《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基輔——週六晚上，拜登總統與第一夫人吉爾·拜登在華盛頓餐飲界鍾愛的紅母雞餐廳共進晚餐。幾小時後，他乘坐空軍一號從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秘密啓程，經過約20小時的旅程，最終抵達烏克蘭首都，進行了一次歷史性的戰時訪問。

美國高級官員週一表示，拜登的此次行程經過數月精心策劃，旨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一週年紀念日前夕，向基輔傳遞美國堅定支持的強烈信號。據官員透露，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勤局和五角大樓中僅有極少數人知曉此事。白宮官員稱，週五的最後一刻"緊急會議"敲定了行程細節，該行動被官員們視為高風險高回報之舉。

官員們指出，與總統此前訪問伊拉克或阿富汗等戰區不同，美軍並不掌控烏克蘭當地的基礎設施或安全局勢。這增加了行程規劃與額外安保的需求。烏克蘭政府高層與白宮進行了密切配合。

拜登總統訪問期間，車隊穿行於基輔街頭。圖片來源：genya savilov/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在出訪前的日子裏，白宮一直表示拜登總統本週按計劃前往波蘭紀念2月24日衝突週年時，並無訪問烏克蘭的安排。白宮甚至在週日發佈了總統日程，暗示拜登仍在美國。

週日凌晨，安德魯斯空軍基地僅聚集了兩名記者——遠少於總統此類出訪通常隨行的十餘人記者團，其中一位來自《華爾街日報》。他們被要求上交手機，並因安全原因被禁止即時報道拜登行蹤。總統僅由三名高級幕僚陪同：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副幕僚長珍·奧馬利·狄龍及私人助理安妮·托馬西尼。

沙利文稱莫斯科在拜登啓程前數小時獲知了此次訪問，但拒絕透露預警細節及俄方反應。

拜登先飛抵德國拉姆施泰因空軍基地，總統專機停留期間始終關閉遮光板。入夜後，“空軍一號"飛往波蘭熱舒夫-賈松卡機場，隨後代表團換乘開往基輔的火車。最後一段10小時火車行程多在夜間進行，窗外唯有路燈與遠處建築的輪廓依稀可見。

基輔方面，全城多個區域清晨突然交通管制——管制範圍較其他領導人訪問時更大，隨即引發了拜登到訪的傳聞。

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與夫人葉蓮娜·澤連斯卡在基輔馬林斯基宮迎接拜登總統。圖片來源：埃文·武奇/新聞池截至當地時間週一上午8點，拜登已抵達基輔。視頻畫面顯示一支由小型貨車和裝甲車組成的車隊在城內行駛。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團隊發佈的視頻中，拜登從一輛白色豐田SUV（而非黑色總統專車）中走出，首站前往馬林斯基宮。

增派的記者團已在地面參與報道，記錄拜登與澤連斯基並肩走過宮殿鎏金大廳的場景。拜登身着藍色西裝，佩戴藍黃條紋領帶（烏克蘭國旗色），澤連斯基則穿着橄欖綠長褲、米色靴子和黑色衞衣——這已成為這位戰時領導人自衝突爆發以來的標誌性裝扮。

兩位領導人在宮殿白廳內合影，頭頂懸垂着巨型枝形吊燈，在美烏兩國國旗的映襯下握手。澤連斯基陪同拜登走向一張白色小桌，拜登在此簽署了訪客簿——這是他自2017年1月以副總統身份離開白宮後首次訪問烏克蘭。

“我認為必須消除所有關於美國對烏戰爭支持的疑慮，絲毫都不能有。“拜登談及此次突訪基輔時表示。

當拜登和澤連斯基走出聖米迦勒金頂修道院時，空襲警報響徹全城。這座由天藍色與金色建築組成的建築羣在2013年成為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地區野心的象徵。儘管警報聲提醒着兩位元首正身處戰火紛飛的首都——這座屢遭俄軍導彈襲擊的城市，但都未顯露出異樣。

拜登總統與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共同漫步在聖米迦勒金頂修道院外。圖片來源：埃文·武奇/新聞池總統此行一直保密，直到社交媒體出現他與澤連斯基在修道院外擁抱的視頻。離開基輔前，拜登在美國大使館做了最後停留，其交通方式仍不為公眾所知。這位80歲的總統在基輔地面停留約五小時後，乘坐同樣需要10小時的火車返回波蘭。

對拜登而言，這趟艱苦旅程彰顯了他對烏克蘭的特殊情感——據他稱這是第八次到訪該國。“必須承認，基輔已佔據了我心之一隅，“拜登在當天早些時候的講話中回憶道，當初各國領袖都預計首都將在戰爭初期淪陷，“一年過去，基輔依然屹立。烏克蘭依然挺立。民主依然矗立。美國與你們同在，世界與你們同在。”

伊恩·洛維特和戈登·盧博爾德對本文有所貢獻。

寫信給薩布麗娜·西迪基，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2月21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基輔之行醖釀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