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如何從中國流向俄羅斯 - 《華爾街日報》

中國海關數據顯示，2022年對俄集成電路出口額達1.79億美元，而前一年僅為7400萬美元。圖片來源：alex plavevski/Shutterstock美國發明瞭微芯片，並威脅制裁任何向俄羅斯出售多數（若非全部）芯片種類的企業。然而近期情報泄露事件及公開數據表明，這些芯片仍在不斷流入俄羅斯。貿易活動的核心是中國，據稱還包括土耳其等其他中轉國。

全球貿易網絡為應對制裁與關税展現的適應性並非新鮮事：近期能源市場便是明證，其以驚人速度適應了西方擺脱俄能源的決定。但切斷半導體（日常電器與軍事裝備的核心部件）流入俄羅斯，則構成特殊挑戰。

關鍵原因在於拒絕加入西方對俄製裁的中國，恰是全球芯片貿易中樞。這裏既是世界電子工廠與最大芯片進口地，也是重要低端芯片生產國。其公開出口數據還刻意隱去了海外交易方的完整信息。

公開數據雖顯示特定數量半導體器件持續流向俄羅斯，卻未透露賣方身份及是否屬於禁運品。這意味着若不全面停止對華芯片出口（將導致全球電子產業停擺），就幾乎無法有效阻斷半導體經中國直接或通過第三國"換裝"後流入俄羅斯的渠道。

顯而易見的是，在美國實施初期制裁導致2022年初下滑後，俄羅斯的半導體進口已強勁反彈，而中國企業在此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泄露的俄羅斯海關記錄顯示，到2022年底，俄羅斯芯片及芯片組件進口量已接近戰前月均水平，其中超半數來自中國。中國公開數據顯示，2022年對俄集成電路出口額達1.79億美元，較2021年的7400萬美元大幅增長。

來自中國的芯片及組件還出現在其他值得關注的地區。中國海關數據顯示，2022年對土耳其出口的二極管、晶體管等基礎電子元件類半導體增長逾一倍，而中國同類產品總出口量僅增長36%。

聯合國數據顯示，同期土耳其對俄同類半導體出口額從2021年的7.9萬美元飆升至2022年的320萬美元。拒絕跟隨美歐制裁俄羅斯的土耳其，已成為俄羅斯電子設備的主要供應國。2022年土耳其對俄電機及電子產品總出口額增長超一倍，達5.59億美元。

美國財政部官員2月初訪問土耳其及阿曼、阿聯酋等中東國家，試圖打擊俄羅斯採購網絡。土耳其外長2月20日表示，土方未向俄羅斯出口國防工業用電子產品。

限制向中國和俄羅斯銷售和運輸最先進的芯片是一回事，但正如西方國家再次懊惱地發現，試圖扼殺基礎半導體等更商品化產品的貿易流動則是另一回事。當全球最大貿易國直接參與其中，且發展中世界大部分地區對西方制裁制度公開表示懷疑時，情況尤其如此。

就像2018年和2019年中美貿易戰期間——當時加徵關税的中國商品流向第三國，而中國整體出口表現良好——華盛頓發現，貿易流動就像生命一樣，總會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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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芯片通過中國找到通往俄羅斯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