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監管洪流——《華爾街日報》

如果你認為共和黨掌控眾議院意味着華盛頓將陷入僵局，那請再想想。通過法規進行的治理正在加速，而唯一的制衡將來自法院。

拜登總統正引領着行政國家前所未有的擴張。在其執政的兩年內，他的政府已實施了517項監管行動，總成本約3180億美元。而奧巴馬政府同期實施了740項類似法規，成本為2080億美元。特朗普總統在四年任期內共實施了1340項法規，成本為647億美元。

這些數據來自美國行動論壇，該機構表示，僅2022年聯邦機構就敲定了264項具有經濟影響的法規，淨監管成本累計達1171億美元。另有311項擬議法規正在醖釀中，最終實施後將耗費1912億美元。其中23項法規每項成本將高達10億美元。

根據競爭企業研究所的韋恩·克魯斯估算，目前監管對經濟造成的成本至少為2萬億美元，約佔2021年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8%。克魯斯指出，如果將監管視為一種税收，其規模已超過聯邦所得税，相當於每個家庭負擔約14,684美元。若將美國監管成本視為一個國家，其經濟總量將略低於法國的GDP。

監管機構目前正全力制定法規，以落實上屆民主黨國會通過的大量立法。同時，他們也在通過重寫舊法規來強行實施那些無法通過國會審批的政策。

瀏覽布魯金斯學會的法規追蹤器令人警醒。處於不同制定階段的規則涵蓋了從"逐步減少氫氟碳化物"（環保署）到"上市公司氣候相關披露"（證券交易委員會）、“減少機器人電話規則”（聯邦通信委員會）、“降低聯邦學生貸款還款成本”（教育部）、“薄荷香煙禁令”（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與衞生與公眾服務部）以及"校園性別歧視"（教育部）等方方面面。還有更多內容。

觀察規則總數更令人憂心。憲法賦予國會而非行政機構立法權。但克魯斯指出，2021年曆年內，各行政機構發佈了3,257項規則（包括105項特朗普政府的最後時刻規則），而國會僅通過143項法律。去年這些機構又在《聯邦公報》新增3,168項規則，同期國會通過247項法律。這意味着非民選機構制定的規則數量是民選立法者制定法律的13倍。

拜登上任首日就撤銷了特朗普政府旨在制約監管國家的行政命令。其中一項名為"一進二出"的減規命令要求行政部門每新增一項監管，就必須廢除兩項舊規。拜登廢除了這項政策。

被廢除的還包括特朗普要求各機構在公共門户網站公佈"指導性"文件的行政令。此舉本意是為監管機構不透明的行為引入陽光監督。2019年，時任加州參議員卡瑪拉·哈里斯曾聯合發起《走出黑暗指導法案》，要求各機構建立門户網站讓納税人瞭解其動向。

如今官僚機構的保密文化盛行。白宮信息與監管事務辦公室本應審查新提出的法規並評估其成本與效益。即便是奧巴馬時期的監管機構偶爾也會約束官僚體系。而在拜登政府的白宮，這基本淪為了橡皮圖章。

附近圖表對比了近年各屆總統任期內法規的預估成本。請注意奧巴馬時期，尤其是當前拜登任內的監管成本激增現象。拜登政府的監管攻勢來勢洶洶——各機構正試圖在本屆國會結束前火速頒佈法規，以避免2025年共和黨掌控白宮和國會時受到《國會審查法案》的約束。根據該法案，國會有60個立法日可撤銷某項法規。

國會本可動用財政權加以制衡，但鑑於民主黨仍掌控參議院，此舉難度極大。這意味着唯一有效的制約途徑只剩訴訟和法院。最高法院去年對"西弗吉尼亞州訴環保署"案的裁決已明確：未經國會明確授權，行政機構不得擅自改寫涉及"重大問題"的法規。這應能阻止若干最惡劣的新規生效，例如聯邦貿易委員會對三千萬員工競業禁止條款的新禁令。

但對於成本低於1億美元的法規，行政機構仍有相當大的操作空間，拜登政府的官僚體系將持續試探法律邊界。監管者主導的治理模式將拖累經濟增長，最終體現在你支付的幾乎每筆費用中。

美國總統喬·拜登於2022年7月簽署行政命令。照片：尤里·格里帕斯/彭博新聞刊登於2023年2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的監管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