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對東巴勒斯坦的煤氣燈效應
William McGurn
自從一列載有化學品的諾福克南方火車在俄亥俄州脱軌以來，東巴勒斯坦的居民一直在思考他們的家園是否還能安全居住。
一方面，美國環境保護署、俄亥俄州環保局以及鐵路公司聘請的私營承包商均表示空氣和水質是安全的。另一方面，居民們卻出現了皮疹、噁心等症狀，當地溪流中還發現了數千條死魚。更甚者，一些活動人士聲稱，宣稱安全的當局在掩蓋真相。
化學風險確實存在，喬希·布魯姆表示，但在此案中可能被誇大了。持有弗吉尼亞大學化學博士學位的布魯姆先生，現任美國科學與健康理事會化學與製藥科學主任，他指出涉事主要化學物質氯乙烯存在兩大隱患：一是接觸氯乙烯本身的危害，二是燃燒過程中發生化學反應產生的更嚴重危害。
“儘管媒體報道鋪天蓋地，但氯乙烯其實毒性並不特別強，“布魯姆説，“其毒性與酒精和氯仿相當，後兩者也是致癌物。在實驗室大鼠測試中，它的毒性遠低於阿司匹林、咖啡因和泰諾等日常藥物。”
“癌症恐慌也被誇大了，“他解釋道，“氯乙烯屬於職業性致癌物——對長期接觸它的從業人員才有危險。普通人因單次或少量接觸罹患肝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它也不太可能成為一種持久的環境危害。美國環保署的一份報告估計，由於其揮發性，大部分殘留的氯乙烯會在大約一天內從靜水或土壤中蒸發。
這引出了關於東巴勒斯坦所有討論中缺失的一個要素：對所涉個別化學品的客觀認識。布魯姆先生指出，可以從“危險菱形標誌”入手。這是由美國國家消防協會維護的一種顏色編碼標準，為每種化合物提供大致風險等級——包括其健康危害性、易燃性、穩定性以及所代表的特定危害類型（例如是否具有放射性）。安全菱形標誌雖概括簡略，但提供了實用指導。
以氯乙烯為例。它在NFPA危險菱形標誌中的健康危害評級為2級，意味着屬於中等威脅。更嚴重的健康危害來自氯乙烯燃燒時產生的有害副產品——如氯化氫和光氣。光氣是一種致命氣體，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用作化學武器。
好消息是這些化學物質並未出現在東巴勒斯坦的空氣中。接觸後症狀會迅速顯現且後果嚴重。布魯姆先生表示，任何嚴重接觸光氣的人現在很可能已在急診室或重症監護室。
遺憾的是，東巴勒斯坦居民聽到的並非這些信息，恐慌由此蔓延。目前尚無死亡病例。但如果氯乙烯發生爆炸，情況可能截然不同。
如果泄漏的是毒性更強的化學品，或者不易揮發的物質，情況也會大不相同。例如，多氯聯苯——1947年至1977年間被通用電氣公司傾倒入哈德遜河的PCBs——會在環境中殘留數十年。1984年印度博帕爾農藥廠劇毒異氰酸甲酯泄漏事件導致數千人死亡。
如今的恐慌是美國人因公共衞生當局應對新冠疫情而付出的代價。專家們以科學名義宣稱的諸多説法——從口罩效力到自然免疫的缺陷——最終被證明並不屬實。其結果就是東巴勒斯坦的現狀：許多人質疑為何現在要相信當局關於空氣和水質安全的保證。
遺憾的是，媒體非但沒有緩解焦慮，反而推波助瀾，而兩黨政客則嗅到了機會。上週到訪時，唐納德·特朗普指責喬·拜登前往烏克蘭提供援助，稱希望"能剩下些錢"給東巴勒斯坦。白宮發言人同樣針鋒相對，表示特朗普和共和黨人"欠東巴勒斯坦一個道歉，因為他們為了鐵路遊説集團出賣了該鎮”。如今環保訴訟人艾琳·布羅克維奇也高調造訪，告誡居民要警惕官員試圖用煤氣燈效應讓他們相信小鎮是安全的。
“關鍵教訓在於並非所有化學品都同等危險，“布魯姆先生説，“有些致命，有些相對無害；有些會長期存在於環境中，有些則不會。
“只有當我們花時間考慮所涉及特定化學物質的物理、化學和毒理學特性時，才能真正理解風險的嚴重程度。”
2月18日，俄亥俄州東巴勒斯坦一個流水的水龍頭。圖片來源：Arvin Temkar/Zuma Press刊登於2023年2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東巴勒斯坦的煤氣燈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