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學生貸款減免案關鍵在“損害”問題——《華爾街日報》

挑戰拜登總統大規模學生貸款減免計劃的各方必須首先跨越一道法律障礙，最高法院才能進入案件實質審理：證明該計劃將對其造成實際損害。

聯邦最高法院將於週二就拜登的減免計劃舉行聽證，該計劃擬為年收入低於12.5萬美元的借款人免除至多1萬美元債務，佩爾助學金獲得者可獲得更高減免額度。去年個人及共和黨州官員提起訴訟，要求阻止該計劃生效。

本案核心爭議——拜登政府與教育部是否越權利用疫情緊急狀態大規模減免債務——需待法院首先裁定原告方是否會因該計劃受損。用法律術語來説，這關乎原告是否具備訴訟資格。

若法院認定起訴方不具備訴訟資格，案件將在未進行實質裁決的情況下被駁回。這將使拜登計劃得以推進，但也可能面臨其他起訴者的後續挑戰。目前尚未有任何債務被免除，因為兩家上訴法院已頒佈禁令阻止政府實施該計劃。

對拜登總統學生貸款減免計劃提出挑戰的人士希望最高法院裁定政府是否越權。圖片來源：Saul Loeb/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拜登政府可能會在訴訟資格問題上採取強硬立場。

“該計劃為第三方帶來利益，但並未要求被告方採取任何行動……或以任何其他方式損害其利益，”代表聯邦政府在最高法院出庭的副檢察長伊麗莎白·普雷洛加爾在法律文件中寫道。據熟悉白宮法律策略的人士透露，在實質問題上，政府計劃主張其擁有明確的債務減免法定權限。

部分債務減免反對者表示，在觸及憲法問題前，訴訟資格是需要克服的重大障礙——而保守派佔多數的最高法院可能更傾向於支持他們的憲法論點。

“這確實是個問題，”眾議院教育與勞動力委員會主席、北卡羅來納州共和黨議員弗吉尼亞·福克斯表示，“之所以鮮見訴訟案例，正是因為缺乏訴訟資格。”

但福克斯等反對者指出，最高法院同意受理兩起相關訴訟的事實表明，訴訟資格問題可能不像在低級法院那樣構成障礙。他們對其主張——該計劃違憲——的實質內容充滿信心。

拜登政府正試圖利用“訴訟資格作為陷阱門”，前總統特朗普任內教育部代理總法律顧問裏德·魯賓斯坦表示。他在2021年初撰寫的一份備忘錄中指出教育部缺乏大規模債務減免的法律授權，該文件被保守派廣泛引用。

訴訟資格是憲法中的一個概念，它賦予聯邦法院對"案件"或"爭議"的管轄權。最高法院將其解釋為法院不能提供諮詢意見或政策聲明，而只應裁決原告聲稱遭受"具體"和"特定"傷害的糾紛，而不是已故大法官安東寧·斯卡利亞所説的"純粹心理上的不快"。

在觸及憲法問題之前，原告的訴訟資格是一個重大障礙。圖片來源：Patrick Semansky/Associated Press在其中一起訴訟中，兩名借款人表示，他們因該計劃而受到傷害，因為他們無法獲得其中的一些福利。一名原告的私人學生貸款不符合減免條件，而另一名原告沒有獲得佩爾助學金，這意味着他沒有資格獲得額外的1萬美元減免。

德克薩斯州聯邦地方法院的一名法官裁定，借款人被剝奪了通過常規監管程序表達異議的權利。拜登政府首先向第五巡迴上訴法院提出上訴，但該法院拒絕暫緩執行裁決，隨後又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訴。

一些法律學者對第五巡迴法院接受的訴訟資格論點提出異議，指出訴訟資格的一部分是法院能夠為傷害提供補救，而在這起案件中可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拜登計劃擬為年收入低於12.5萬美元的借款人免除至多1萬美元債務。圖片來源：Stefani Reynolds/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天普大學法學教授馬克·拉德特表示，個人借款人的主張"本質上是他們應該得到別人得到的東西，如果他們得不到，那麼其他人也不應該得到"。在法律文件中，除了要求法院阻止該計劃外，借款人還表示，他們希望通過監管程序有機會參與未來的債務免除計劃。

支持借款人訴訟的"就業創造者網絡基金會"首席法律官卡倫·哈內德説：“就訴訟資格而言，問題是如果教育部按照常規規則制定程序，部長是否可以重新考慮拒絕為借款人減免債務的決定。”

此案與另一起案件合併審理，在那起案件中，來自六個州的共和黨官員提起訴訟，其中許多州聲稱該計劃將影響其税收。聖路易斯聯邦地區法院的一名法官最初駁回了這些州的動議，因為他認為這些州缺乏訴訟資格。但當美國第八巡迴上訴法院批准初步禁令時，這些州勝訴了。

下級法院重點關注密蘇里州高等教育貸款管理局（簡稱Mohela）的作用，該局是該州成立的一家貸款服務公司。密蘇里州辯稱，該州將受到損害，因為根據該計劃，許多貸款將被完全免除，Mohela將因需要服務的貸款減少而虧損。這進而可能導致Mohela支付給州教育基金的錢減少。

但拜登政府的律師表示，州政府與Mohela之間的關係比該州聲稱的更為薄弱，間接損害不足以證明其訴訟資格。

針對眾議員科裏·布什（密蘇里州民主黨人）10月的信函，Mohela回應稱其"從未與密蘇里州總檢察長辦公室就學生債務減免等任何議題存在或建立合同關係"。Mohela未回應置評請求。

布什女士指出，該公司與州政府關係的性質"徹底瓦解了總檢察長關於財務損害的主張"。代表密蘇里州總檢察長及其他共和黨官員的律師在11月的法律文件中表示，Mohela對其角色的描述恰恰印證了他們的論點，因為該公司聲明其收入用於支持州教育項目。

傑斯·布拉文和簡·沃爾夫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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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2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貸款豁免案關鍵在"損害"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