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法案》演變為產業社會政策——華爾街日報

政府補貼從來不是免費的，如今我們正目睹美國半導體企業及其他公司為簽署拜登總統的產業政策所需付出的代價——它們將成為進步社會政策的契約奴僕。

民主黨去年誘使共和黨通過了2800億美元的《芯片法案》，其中包含390億美元的直接財政援助和25%的投資税收抵免。共和黨人原本希望這能安撫西弗吉尼亞州參議員喬·曼欽，但法案通過後他迅速轉向，轉而支持《降低通脹法案》。

如今政府正利用半導體補貼來推行許多在失敗的"重建更好未來"法案中的社會政策。週二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公佈了針對芯片製造商的新規，並向《紐約時報》概括了其政治邏輯：“如果國會不履行他們應盡的職責，我們將在補貼實施過程中代為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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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兒童保育為例，申請超過1.5億美元聯邦援助的芯片製造商必須為員工和建築工人提供該服務。在偏遠地區，招募兒童保育人員可能比招聘工廠建設和運營人員更具挑戰性。美國兒童保育從業人數仍比疫情前少5.8萬人。商務部這一強制令通過刺激保育需求，將推高芯片工廠周邊所有家長的養育成本。

但並非任何兒童看護都符合要求。芯片製造商必須與包括州和地方政府以及具備兒童看護管理專長的當地組織（即工會和進步團體）在內的社區利益相關方共同制定"兒童看護計劃"。從娃娃抓起灌輸覺醒意識。

芯片製造商還需向建築工人支付工會設定的現行工資，並將被"強烈鼓勵"（實為強制要求）採用項目勞動協議（PLA），這類協議允許工會為所有工人制定薪酬、福利和工作規則。希望獲得聯邦資金支持的州，可能需修改限制PLA的相關法規。

企業必須遵守政府的"優質工作崗位原則"，確保"為全職和兼職員工提供維持家庭生計、促進經濟安全與流動性的福利"，包括"帶薪休假和護理支持"。

在申請文件中，芯片製造商需説明其為"服務不足和經濟弱勢羣體提供的全方位支持服務"，例如"成人護理、交通補助或住房援助"。政府正通過企業補貼建立從搖籃到墳墓的福利體系。

雷蒙多部長並非社會主義者，但此刻她正在執行民主黨左派的意志。是否意在謀求晉升？她為這種對私營經濟的巨大幹預辯護稱，除非芯片製造商"找到吸引、培訓、僱用和留住女性員工的途徑"，否則難以成功。但企業根本不需要政府指導如何招賢納士。雷蒙多的行政命令只會推高企業運營成本。

諷刺之處在於，芯片製造商為降低成本已將生產轉移至亞洲。在美國本土生產芯片的成本比海外高出40%，部分原因在於美國繁瑣的審批制度。但接受聯邦補貼的芯片企業仍需遵守《國家環境政策法》下更嚴苛的監管。

更甚者，商務部還規定獲得超1.5億美元補貼的企業須"將超出預期閾值的現金流或收益按比例上交美國政府"，且五年內不得回購股票。政客們真是打得好算盤——先通過監管抬高企業成本，再用補貼推動社會政策實施，最後還要從企業利潤中分一杯羹。

雷蒙多部長這些要求並未在《芯片法案》中載明，也無助於實現補貼的表面目標——國家安全。這些資金甚至難以大幅提升美國芯片產能。高盛去年秋季估算，補貼僅能使美國在全球芯片產能中的份額提升不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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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因反對《芯片法案》遭大政府右派猛烈抨擊，如今這些支持該法案的保守派反而成了冤大頭——他們投票通過的這個產業政策已淪為進步政策的工具。而補貼永遠填不滿無底洞，半導體行業協會總裁約翰·諾伊弗近日稱芯片補貼只是"良好的第一步"。

這就是法國式產業政策的翻版：政府用資金操控企業的投資方向、地點和方式。但願美國能收穫更好的結果。

吉娜·雷蒙多於2月23日圖片來源：阿爾·德拉戈/彭博新聞刊登於2023年3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的新產業社會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