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存在住房危機不，你不能在這裏建房——《華爾街日報》

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大市

為什麼城市區域總是變得越來越昂貴且排外？我的社區提供了一個線索。在亞歷山大人氣頗高的德爾雷社區，一處房產的改造計劃在經過長達一年的爭論後最終流產。這場分裂社區的喧囂事件，生動展現了"別在我家後院"的心態如何阻礙幾乎任何形式的住房供應增長——即便是那些力求保持社區特色、僅進行適度改造的項目。

《華盛頓人》雜誌將德爾雷形容為"古怪"，當地標語則宣稱這裏是"主街精神尚存之地"。這裏每年舉辦"大道藝術節"、萬聖節遊行和多次酒吧巡遊活動，部分活動吸引數萬人參與。主幹道兩旁林立着體面的餐廳和精品店，巷弄裏則散佈着迷人的一至三層工匠風格及殖民時期風格的住宅。這裏是那種對連鎖店天然排斥的社區。

德爾雷曾是圍繞通往哥倫比亞特區的鐵路線發展的工薪階層社區。如今最經濟實惠的聯排別墅通常要價70萬至75萬美元，獨棟住宅則普遍超過百萬美元。人們渴望在此定居，但對許多家庭而言，無論是遷入還是留守都變得愈發困難。

新建住宅、公寓極為稀缺。由於土地已近飽和，唯一選擇就是向上拓展空間。當地開發商博納旺蒂爾地產2019年購入德爾雷核心區一棟長期作為亞歷山大社區與人類服務局辦公場所的建築，並於2022年初提出改造方案：將這個兩層磚結構建築改建為四層商住綜合體，為區域增加住房供給——亞歷山大市政府官員多次強調，這正是緩解住房壓力亟需的舉措。

抗議聲隨之而來。2022年4月，部分居民發起"拯救德爾雷"行動，宣稱其目標是"保護德爾雷的歷史底藴、社區特色與經濟活力"，反對該建築項目。該團體發言人堅稱"我們並非反對發展或進步"，但這種説辭與事實明顯相悖。

擬建方案其實保留了德爾雷的核心特色。與現有建築類似，底部兩層採用磚砌立面，立柱設計讓人聯想到主幹道流行的裝飾藝術風格。上方兩層現代公寓樓體自建築前沿後縮，確保視覺焦點仍停留在磚砌部分。雖然頂部兩層確實不算美觀，但社區內本就存在更醜陋的建築。

開發商表示獲得許多居民支持。多位在項目周邊生活工作的本地商户告訴我，德爾雷商界普遍（雖非全體）支持該計劃。一位當地企業家兼社區中堅分子稱此開發項目體現了"智慧增長"，即通過審慎變革在保留德爾雷精華的同時，適度改善住房與商業環境。

反對者究竟在擔憂什麼？建築高度、施工期生活幹擾以及可能開創的先例。但德爾雷幾個街區範圍內本就存在大量風格相似的三層商住混合建築，當地郵局高度相當於四層樓。若連一層的高度增加都無法接受，德爾雷的住房供應將永難提升。倘若施工顧慮就能扼殺項目，未來任何建築如何改造更新？

值得肯定的是，開發商對當地居民的擔憂作出了回應。五月，他們縮減了建設規模，同意將建築體量減少近20%並取消部分公寓單元。但這並未平息眾怒，抗議活動蔓延至相關議題。在六月亞歷山德里亞規劃委員會的會議上，德爾雷社區居民成功施壓官員推遲經濟適用房的限高調整。一位居民直言：“我理解市政府急需並承諾增加保障性住房”，但緊接着話鋒一轉：“若此方案獲批…‘緬因街尚存’的社區風貌將永遠消失。”

最終誇張的反對意見佔據上風。十一月，博納文圖爾公司宣佈項目無限期擱置，該地塊現已掛牌出售。這合乎邏輯——除非維持現狀，否則幾乎不可能説服反對者。在"別建在我家後院"和"歡迎建在我家後院"之間找到折中方案之前，像我所在的社區——以及加州伯克利、紐約布魯克林等眾多理想居住地——將繼續變得愈發昂貴，對 newcomers 越來越不友好。

本文作者福特先生曾任副總統彭斯首席演講稿撰寫人，現為West Exec Writing創始人。

2014年9月20日，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德里亞市德爾雷社區的壁畫。圖片來源：莎拉·L·沃伊森/《華盛頓郵報》通過蓋蒂圖片社刊載於2023年3月4日印刷版，標題為《住房危機確實存在，但這裏不許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