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新聞訴訟案與公眾對謊言的偏好——《華爾街日報》

兩年前，針對公眾對虛構化“新聞”令人不安的偏好現象，我曾質疑針對福克斯新聞的投票機指控在法律層面的依據不足，但同時指出這些訴訟"體現了將證據提交至仍重視事實的審判場所的健康訴求"。

看吧。至少根據目前單方面披露的證據，福克斯新聞的評論節目主持人們私下對唐納德·特朗普的選舉指控極盡嘲諷，卻仍在節目中為福克斯觀眾明顯想聽到的特朗普盟友提供發聲平台。

這一幕雖不完全等同於某知名播客主持人承認亨特·拜登筆記本電腦系俄羅斯栽贓的謊言——畢竟他本人也認可了這個謊言——但已十分接近。

至少令人欣慰的是，塔克·卡爾森和勞拉·英格拉姆等福克斯評論員在證據認知層面保持了清醒。若其他媒體對"通俄門"鬧劇、亨特·拜登筆記本電腦或FBI在2016年大選中的行動等問題也能給予同等關注，我們或許已取得實質進展。

福克斯尚可自慰的是，其節目信源需對自身指控負責——這與許多允許匿名信源在主流媒體背書下散佈虛假指控的"通俄"報道形成鮮明對比。

福克斯觀眾也明確知曉，他們所聽到的選舉結果觀點是備受質疑的少數派立場。福克斯自家新聞主播如此告知，幾乎所有其他媒體亦復如是。

一個本專欄多次探討的問題：像特朗普先生這樣聲名狼藉且廣受質疑的人物所撒的謊，何時比那些幾乎獲得建制派及其機構一致認可的謊言對共和國構成更大危險？

此刻的意義比表面所見更為重大。哈佛大學的馬丁·庫爾多夫和斯坦福大學的傑伊·巴塔查里亞聯名加入日益壯大的呼籲，要求成立新冠疫情調查委員會——本專欄亦支持此提議，儘管僅限用於審查政府疫情期間的公共信息發佈，但這或許只是形式上的區別。目的在於審查政府疫情期間的公共信息發佈，儘管這可能只是形式上的區別。

庫爾多夫和巴塔查里亞教授提出的所有質疑同樣適用於媒體，最根本的問題是：為何忽視或淡化輕症和無症狀傳播的現實及其明顯影響？這一錯誤導致了諸多 misguided（被誤導的）、低效的防疫措施，這些措施旨在保護風險最低的人羣，卻幾乎肯定弊大於利。由此還衍生出大量關於口罩、自然免疫、疫苗風險與收益、甚至新冠死亡概率的虛假操縱性宣傳，如今這些宣傳正受到應有的批評。

在某種程度上，我不同意對醫療絕對主義者的批評：對他們干預措施的要求是自下而上湧現的。2020年12月28日，《紐約客》雜誌幾乎用整期內容調查這場大流行——並非眼前真實的大流行，而是媒體塑造的疫情神話，在這個神話中，稱職的政府官員竟能阻止一種新型易傳播的全球性呼吸道病毒蔓延。

在弗雷德·哈欽森癌症中心的一份內部刊物中，病毒學家傑西·布魯姆談及實驗室泄漏假説時，他的言論讓我感到具有更廣泛的適用性。他指出一個奇怪的現象：科學家和其他人更傾向於支持"某一種可能性成真"，而非致力於尋找真相。

確實，這種對證據尊重的崩塌正讓社會變得愚昧。社交媒體被指責——至少被那些不將敵人和自己謊言歸咎於特朗普的人所指責。但其機制尚未明確。在我看來，這種機制就是"操作性條件反射"，即最簡單的學習形式，類似於草履蟲對環境獎懲的無意識反應。

由於特朗普主張的極端不可信性，福克斯新聞的危機中，無意識變成了有意識。參與者們在痛苦的內部交流中宣泄認知失調，這些記錄如今已成為公共檔案。特朗普的指控具有新聞價值，觀眾想聽，但它們卻是虛假的。這一幕驚人地讓人想起四年前《紐約時報》一位編輯在全體員工面前，關於該報未能提供讀者想要的特朗普通俄門報道的秘密錄音懺悔。

算法確保我們的未來不會缺少試圖取悦受眾的新聞網站。但顯然，對於希望獲得經過自尊自重的記者和編輯審核並認可的、遵循紀律、理性且尊重證據的報道的消費者來説，新聞機構也有機會成為他們的避風港。

正如過去幾周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的，ChatGPT時刻使得那些堅持尊重證據和證據標準的新聞企業的生存變得更加重要。

3月7日，紐約福克斯新聞和新聞集團總部。圖片來源：Mark Hertzberg/Zuma Press刊登於2023年3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公眾對謊言的偏好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