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公司開始實施福利削減”——《華爾街日報》

乒乓球桌被搬走了。

企業正在削減從高檔咖啡到免費打車等員工福利，誓言要降低成本並優先考慮效率。這些超出傳統醫療和退休計劃的額外福利，本意是讓員工願意加入公司並留下來。它們已被一些人視為一種薪酬形式，因此削減福利可能會讓人感到不滿。

福利削減有時伴隨着裁員。在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 Inc.裁掉11000名員工之前，它終止了為員工提供的免費洗衣和乾洗服務。Twilio Inc.在五個月內進行了兩輪裁員，削減了員工在健康和書籍上的津貼。Salesforce正在裁減全球10%的員工，同時也減少了一系列令人垂涎的福利。該公司舊金山大廈的專業咖啡師被解僱。公司切斷了與Trailblazer Ranch的聯繫，這是一個75英畝的健康療養地，將技能培訓與瑜伽和徒步旅行結合在一起。同樣消失的還有Salesforce每月為員工提供的額外帶薪健康日。

科技公司長期以來被譽為以員工為先的聖地，能夠輕鬆負擔免費餐飲、健身課程和配備乒乓球桌等娛樂設施的遊戲室等福利。最近對科技公司工作場所裝飾的削減，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公司承認它們在疫情期間增長過快。

倫敦商學院組織行為學教授丹·凱布爾表示，這些舉措也標誌着老闆與員工關係動態中的權力轉移。他補充説，員工會迅速適應公司為提升工作倖福感提供的所有額外福利，因此只有當這些福利消失時才會被明顯察覺。這可能產生與提升幸福感相反的效果，讓員工覺得自己受到了懲罰。

“當你取消這些福利時，人們會感到憤怒甚至痛苦，“凱布爾教授説。

抱怨之餘，許多被裁員工表示他們寧願要工作保障而非免費福利。

“我寧願取消福利來保住工作，“南達科他州蘇福爾斯市的產品經理米歇爾·雷普説。她去年以遠程員工身份加入Twilio公司。

雷普女士表示，Twilio吸引她的福利之一是"充電計劃”——該公司為部分員工提供的為期一個月的帶薪休假。Twilio在2月中旬宣佈將終止該計劃，當時雷普女士遭到了解僱。

Twilio表示尚未觸及醫療保險、退休計劃和員工購股計劃等核心福利。

插圖：丹·佩奇高德納公司高級主管託尼·瓜達尼在研究員工對非傳統精品福利的認知時指出：“在各類福利中，人們最喜歡免費食物，這一項總是排名很高。”

Meta表示已將班車發車時間調整至下午6點前，並將晚餐服務推遲到更晚。此舉旨在避免員工僅為享用免費餐食而滯留公司。自助餐廳也取消了外帶餐盒服務。

Meta發言人表示，公司已調整現場服務和福利設施，以更好地適應分佈式辦公團隊的需求。

Guadagni先生指出，免費餐飲、帶薪生日假和員工折扣等高人氣福利能顯著提升員工獲得感，這些額外福利甚至可被視為薪酬組成部分。但它們同時也是一項投資。

“這些早已不是低成本福利，“他表示，“每晚提供六點晚餐的福利成本會快速累積。”

根據Gartner年度福利調查，家庭日等企業活動及月度紅酒俱樂部等訂閲服務受歡迎度較低。數據顯示，提供至少六項高價值福利的企業，員工獲得感可提升16%。

2020年初遠程辦公初期，員工需要適應部分福利的缺失。谷歌曾告知員工居家辦公期間不得報銷餐費來替代辦公室免費餐飲。該公司發言人拒絕置評。

部分企業通過增設福利吸引員工返崗，包括增設酒吧、露天平台等精緻休閒區。高盛集團曾為員工報銷通勤出租車費替代公共交通（現為深夜加班員工提供回家用車）。該行在疫情後提供免費早午餐，去年已取消該福利。今年1月，紐約總部11樓天空大廳的免費咖啡服務也被取消。銀行發言人表示各樓層仍提供免費滴濾咖啡和意式濃縮飲品。

就業福利專家表示，傳統觀念認為，員工福利對僱主而言成本相對較低，卻能有效換取員工的忠誠。零食供應和內部健身房等額外福利曾吸引許多員工延長在辦公室的時間。

科技公司將福利提升到新高度，十多年前就開創了一種融合成人世界與大學兄弟會氛圍的文化。寵物可以隨主人上班，連帽衫取代了西裝，同事們在音樂室和遊戲區釋放壓力。

大都會人壽2022年對2000多名員工的調查顯示，科技從業者對各類福利的期望值遠高於普通員工。約31%的科技從業者認為寵物保險是"必備福利”，而受訪員工總體比例僅為18%。科技工作者對海外派遣和四天工作制的興趣也高於平均水平。

去年11月被Meta解僱的招聘主管詹姆斯·阿諾德表示，他和團隊多數成員遠程辦公，因此園區福利與他們無緣。最近幾周，包括金融服務公司USAA和迪士尼在內的多家企業也縮減了遠程辦公政策。

“我想我最喜歡的福利就是遠程工作。“這位40歲的夏威夷瓦胡島居民説道。

請聯繫記者安妮·瑪麗·查克，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企業緊縮開支，奢華辦公室福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