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評價網站缺乏對部分醫師的定罪記錄與醫療事故索賠信息——《華爾街日報》

如果你依賴在線評分選擇醫生，可能無法瞭解全貌。插圖：Mikyung Lee印第安納州一位醫生在多家醫師評價網站上獲得高分，有患者留言稱他是多年來遇到的最佳醫生。但這些網站缺失了關鍵信息——包括他的保險欺詐定罪記錄、醫療事故索賠以及執照委員會的處罰。

根據《實證法律研究期刊》11月發表的研究，醫生評分網站普遍未提及此類職業污點。

研究者對比了兩組在線評價：一組是伊利諾伊州和印第安納州221名曾支付醫療事故賠償且受過紀律處分醫生的評分；另一組是同地區221名記錄清白的醫生評分。通過分析Healthgrades.com、RateMDs.com、Vitals.com、WebMD和Yelp.com五家平台數據，研究者發現兩組評分無顯著差異。

“如果某位醫生既有紀律處分又有醫療事故記錄，你或許該另尋他人，但這些信息並不容易獲取，”該研究作者、喬治城大學法律中心衞生法與政策教授大衞·海曼表示。

在這項調查的五個網站中，只有Healthgrades報告了醫療事故索賠和紀律處分，但根據研究作者的説法，它遺漏了90%的這些索賠和行動。一項獨立研究於2月發表在JAMA Health Forum上，發現過去五年中有一項已支付的醫療事故索賠的醫生，在未來五年內再次發生一項或多項已支付索賠的可能性大約高出四倍。

數據可用性

Healthgrades的首席醫療官兼數據科學負責人布拉德·鮑曼表示，該網站使用州醫療委員會的網站作為醫生醫療制裁和醫療事故數據的來源（當數據可用時）。鮑曼博士説，Healthgrades發佈來自每個州的活躍委員會制裁，以及所有發佈此類信息的州過去五年的最終法院醫療事故裁決。

Yelp的公共政策高級副總裁盧瑟·洛表示：“我們之前曾努力在Yelp上展示醫療紀律數據，並繼續歡迎這樣做的機會，因為我們相信這些關鍵信息應該對消費者易於獲取。”該公司表示，將數據映射到Yelp列表的技術障礙以及紀律數據的封閉性使得該項目不可行。

VerticalScope公司旗下的RateMDs.com沒有回應評論請求，Vitals.com和WebMD.com也沒有回應，這兩者均由Internet Brands擁有。RateMDs的網站稱，該公司“提供關於醫生的資源、評論和評分，允許用户瀏覽、評分和找到他們所在地區的專家，並通過其他患者的經驗和評價獲得信息。”Vitals.com的使用條款稱，它“不推薦或認可任何特定的醫療保健提供者，其信息或評分出現在本網站上。”WebMD在醫療保健提供者的評論前加上了“患者視角”的字樣。

醫療保健IT顧問芭芭拉·達克表示，幾年前當她搜索已故婦產科醫生的名字時，發現該醫生仍被列為主要評級網站上的活躍醫師，從此不再信任評級網站。

“上面有很多已故醫生，“她説，“而且關於他們的不良記錄或違規行為——這些網站也處理得不好。所以你根本無法分辨。”

Yelp表示其依賴消費者和企業主協助報告醫生去世信息。Healthgrades的鮑曼博士指出，當從業醫師去世時，其行醫執照和國家醫師編號狀態會變更為失效。他説明Healthgrades從第三方獲取這些信息，並在收到通知後更新核實醫師資料。RateMDs.com、Vitals.com和WebMD未就醫生去世報告問題回應置評請求。

喬治梅森大學健康管理與政策系教授艾麗西亞·洪表示，在線查詢醫師信息可能陷入困境：“這些數據簡直一團糟。”

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研究

作為衞生與公眾服務部下屬機構，醫療保健研究與質量局開展患者體驗研究，通過調查收集民眾對醫療保險計劃、服務提供者及醫療機構的評價。

但公佈的研究結果僅顯示彙總數據，不提供個體醫師的具體信息。

同樣由HHS運營的國家從業者數據庫允許註冊醫療機構查詢醫療專業人員是否存在醫療事故賠償、執照處罰、緝毒署處理記錄或醫療保險/醫療補助排除處罰等不良記錄。

但根據聯邦法律，公開可用的數據庫版本不包含識別個別醫療保健提供者的信息。法律規定，該數據集不得用於識別任何個人或實體。

美國醫學會（一個面向醫生和醫學生的專業組織）一直遊説反對公開某些關於醫生的信息。該組織表示，患者應能獲取準確可靠的信息，但應有保障措施防止人們得出可能損害醫療服務的虛假或誤導性結論。

“醫療領域在患者體驗質量和醫療結果質量方面缺乏透明度，”新澤西州蒙特克萊爾州立大學費利西亞諾商學院的副教授斯坦尼斯拉夫·馬莫諾夫表示。

馬莫諾夫博士及其團隊使用文本挖掘技術，試圖在那些被指控過度開具阿片類藥物的醫生評價中尋找關鍵詞。在2021年第五十四屆夏威夷國際系統科學會議上展示的研究中，該團隊發現評價中的語言線索可以標記出有問題的行為。研究得出結論，評價網站可能對監管機構有用，因為那些不確定如何舉報醫生不道德行為的患者經常在這些網站上發佈投訴。馬莫諾夫博士指出，監管機構需警惕潛在的虛假評價。

共情能力與專業水平

喬治梅森大學的洪博士指出，其研究表明患者在選擇醫療機構時最看重醫生的共情能力——儘管這與臨牀專業能力並非同義詞。在近期一項醫生評分檢查中，洪博士發現某位醫生獲得的大量好評實際上針對的是其接待處提供的免費甜甜圈。

“這與在餐廳用餐不同，“她解釋道，“患者無法像比較餐館那樣重複體驗醫療服務，心臟手術更不可能重來一次。”

醫療健康研究人員建議，患者應通過額外渠道確認醫生是否擁有良好聲譽，包括查詢醫療事故賠償記錄和紀律處分史。海曼博士表示，全美有19個州會部分公開醫療事故索賠信息，但這些記錄通常分散在各州不同機構。

另一個實用資源是Docinfo.org，該可搜索數據庫由州醫學委員會聯合會維護，提供各州醫療委員會對醫護人員、醫師及醫師助理的紀律處分記錄，同時包含執業許可證歷史、專科認證和醫學教育背景等信息，數據每30天更新一次。

本文作者Julie Wernau是《華爾街日報》駐紐約記者，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原文刊登於2023年3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醫生評分網站遺漏部分醫師的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