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普通人説“不戴口罩”

我們贏得了這場戰爭。這裏的“我們”，指的是渴望平凡生活的普通人：社區、人際聯繫、創造力，再加上一點舞蹈的調劑。三年來，我們不得不與那些不願容忍任何新冠風險、要求世界屈從於其恐懼的人抗爭。有時我確信我們會輸。

疫情期間我讀到的大多數文章都得意洋洋地宣稱，只要可能帶來（或許）更安全的生活，大多數人已準備好無限期接受受限的生活。2020年，《國家地理》斷言疫情正在“重塑我們的恐懼與厭惡感”，將導致我們多年迴避人羣。2021年，彭博社預測疫情將永久改變健身行業，虛擬訓練將取代汗流浹背的實體課程。旅行也將永遠改變。在2022年11月“更新”的一篇文章中，《讀者文摘》告訴我們要準備好迎接登機前體温檢測、口罩要求和保持社交距離的飛機座位安排——“永遠如此，至少在可預見的未來”。

2020年10月，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前主任湯姆·弗裏登宣稱“口罩將長期流行，握手則無限期退出”。2021年3月，Vox的一篇文章驚歎於影視劇中不戴口罩的聚會場景多麼怪異，彷彿這種行為屬於某種遠古時代。

我很高興地報告，預言家們大錯特錯了。2023年正踏着新的鼓點前進——這種極具感染力的節奏聽起來與"舊常態"驚人地相似。國際旅行、休閒旅遊、商務差旅——全都回來了，甚至更勝從前。讓我説説過去六個月我在巴塞羅那、米蘭、紐約、蒙特利爾和邁阿密海灘參加的醫學會議吧。握手的次數遠多於戴口罩的——要知道這可都是醫生們的聚會。人們甚至重新開始吹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過去兩個月我就親眼見過兩次。只有在推特上，人們還在堅持我們必須#恢復口罩令#來避免世界末日。

專家階層及其追隨者似乎曾希望新冠能從根本上改變人類行為。希望它讓我們彼此保持距離，退縮到自我世界中，把更多生命奉獻給園藝、製作酸麪包之類的事情。他們真心期待這樣的改變。但事實證明，人性比他們那套自以為是、充滿階級偏見的遠程工作和社交願景更強大。由於他們狹隘地只關注病毒，卻忽略了大多數人對於生活的追求遠不止於避免生病。我們甚至願意冒着感染新冠的風險去享受生活的美好。沒想到吧。

借用喬治·克斯坦薩的話説：我們回來了，寶貝！我們乘飛機旅行、在人羣中摩肩接踵、和朋友分享冰淇淋甜筒，末日論者對此毫無辦法。在不知不覺中，人性已經將奧弗頓窗推回到了疫情前的位置。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厭倦這樣的景象。

鮑爾女士是《2020年盲目：來自異見科學家、哲學家、藝術家等的對新冠政策的反思》一書的作者。

2022年12月3日，人們聚集在洛杉磯的大中央市場。照片：卡羅琳·佈雷曼/Shutterstock刊登於2023年3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普通人説“不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