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立信及其律師的失誤導致公司面臨新制裁——《華爾街日報》

愛立信同意向美國司法部支付2.067億美元和解金，此前該機構發現該公司違反了先前的一項協議。圖片來源：jessica gow/歐洲新聞圖片社聯邦檢察官本月早些時候提交的一份法庭文件詳細説明了導致愛立信公司同意支付2.07億美元罰款的一系列所謂失誤。檢察官特別強調了這家電信公司的外部律師的失誤如何促成了他們尋求新處罰的決定。

美國司法部在3月初表示，將採取罕見措施，撕毀愛立信在2019年達成的10億美元和解協議，該協議旨在解決愛立信在中國、吉布提和其他三個國家的賄賂罪行。在一份解釋愛立信據稱如何違反協議的文件中，檢察官將具體失誤歸咎於愛立信的外部法律顧問，包括盛信律師事務所和Freeh Sporkin & Sullivan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檢察官描述的一個例子是，愛立信的高管告訴盛信律師事務所，要求其報告對伊拉克賄賂指控的持續內部調查結果。愛立信的調查人員已經發現了其員工和商業夥伴的腐敗支付和其他嚴重不當行為的證據，但根據司法部的文件，當盛信律師事務所在2019年11月（愛立信和解協議最終確定前兩週）聯繫檢察官時，該律師事務所傳達的調查信息不充分，至少讓他們部分矇在鼓裏。

司法部文件中將盛信律師事務所稱為愛立信的"前任外部法律顧問"，檢方稱該律所"隱瞞了重要事實和信息，以及伊拉克業務中可能存在不當行為的證據"，這些情況在電話會議時已為愛立信高管及盛信律師所知。

盛信律師事務所與Freeh Sporkin & Sullivan LLP的代表分別回應稱，兩家律所堅持其工作成果，但對此事的評論權限有限。

盛信發言人表示該所未參與愛立信伊拉克調查報告的撰寫或提供諮詢。代表Freeh Sporkin的律師稱其未被要求披露任何導致愛立信涉嫌違規的事項。

根據司法部文件，愛立信調查人員最終完成的伊拉克調查報告在數週後——即和解協議達成五天後——出爐，但盛信未在電話會議後向檢方更新調查結果。兩位知情人士透露，此後數月該律所多次向愛立信表示司法部似乎對調查不感興趣，且不必嚴格進行進一步披露。

知情人士稱，負責愛立信案件的檢察官也未就伊拉克披露事項進一步詢問，此事一直擱置至2022年——當時報告副本被泄露給國際記者聯盟。

美國司法部去年通知愛立信，未向檢察官如實披露伊拉克事項的行為違反了其2019年簽署的暫緩起訴協議——根據該協議，愛立信承認在中國、吉布提等五國存在賄賂行為。因此，愛立信同意在已支付10億美元罰款基礎上追加2.07億美元罰金，並就基於相同不當行為違反美國《反海外腐敗法》的指控認罪。愛立信將於下週庭審中正式認罪。

愛立信在本月早些時候的聲明中表示接受新處罰，並指出司法部擁有判定其違約的唯一裁量權。該公司代表拒絕對司法部提交的文件進一步置評。

法律專家表示，此案是檢察官首次以信息披露失當為由判定企業違反暫緩起訴協議（根據此類協議，若企業通過考察期，檢方將放棄刑事指控）。

司法部在3月2日提交給紐約聯邦法院的文件中，詳細説明了導致愛立信違反2019年協議的一系列事件。知情人士向《華爾街日報》提供了有關信息披露失當情況的更多細節。

盛信律師事務所發言人表示，該報報道存在重大失實和遺漏，但客户保密條款限制律所指明具體內容。

“我們並未意識到司法部對Freeh Sporkin為愛立信董事會履職存在任何缺陷的指控，相關聲明和文件也未暗示這一點，”Freeh Sporkin的律師表示，“此類指控也毫無依據。”

據知情人士透露，愛立信董事會於2016年聘請Freeh Sporkin與Simpson Thacher共同工作。Simpson Thacher主要負責與美國當局的聯絡工作，包括提交披露材料和回應檢察官的文件要求，而Freeh Sporkin則更專注於協助愛立信調查其全球業務中一系列與賄賂相關的指控。

兩位知情人士稱，在愛立信協議最終確定後不久，第一輪披露失誤便浮出水面。當時，該公司聘請的另一家負責常規合規和風險評估工作的律師事務所發現了一些文件，認為這些文件本應在和解前提交給司法部。

根據司法部的文件，2021年初，愛立信開始向司法部披露更多來自其2019年和解協議中涉及的中國和吉布提計劃的證據。

文件稱，部分文件在2019年和解前已為愛立信管理層及其外部律師所知。其中包括檢察官認為本可以幫助他們起訴參與賄賂計劃的多名員工的電子郵件，這些賄賂計劃促成了和解協議的達成。

當愛立信關於伊拉克調查的報告副本泄露並開始引發記者詢問時，該公司正試圖解決第一輪披露失敗的問題。

愛立信合規部門進行的伊拉克內部調查集中在2011年至2019年期間，當時該國正處於動盪之中。根據愛立信後來對調查結果的描述，在試圖維持運營的過程中，員工向各種中介機構支付了款項，這些中介機構存在很高的腐敗和洗錢風險。

根據公司的描述，愛立信調查人員調查的一個方案是僱傭一家貨運公司將設備運送到伊拉克的一個工地。調查人員發現，貨運公司使用的路線繞過了伊拉克海關，並穿過了包括伊斯蘭國在內的恐怖組織控制的地區。愛立信表示，公司的調查人員最終沒有發現員工直接參與資助恐怖組織的證據。

據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在2019年11月向司法部披露伊拉克調查的電話會議中，盛信律師事務所提到了伊拉克海關規避方案，但該公司沒有提到替代運輸路線沿線存在恐怖組織。知情人士稱，沒有愛立信員工參加電話會議，公司也沒有審查盛信律師事務所的談話要點，直到幾個月後才收到。他們説，Freeh Sporkin的一名律師也參加了電話會議。

檢察官在本月早些時候提交的文件中表示，未能妥善披露伊拉克事件是第二次披露失誤。他們稱，愛立信2019年的協議要求該公司就其伊拉克調查結果向司法部提供最新情況。

愛立信曾表示，正配合美國司法部和證券交易委員會就伊拉克報告中所述行為展開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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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於2023年3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愛立信及律師失誤導致新賄賂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