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那綜合症再探 - 《華爾街日報》

國家情報總監艾薇兒·海恩斯本月早些時候表示，美國已"得出結論，認為外國敵對勢力造成所謂哈瓦那綜合徵腦損傷的’可能性極低’"。3月1日國家情報委員會一份報告解釋了調查結果，指出"既有健康問題、常規疾病和環境因素"是更可能的原因。

前中央情報局高級官員馬克·波利梅羅普洛斯並不接受這個結論。自2016年以來，數百名為美國政府海外工作的美國人聲稱罹患這種神秘疾病，他是其中之一。2017年莫斯科之行中，他出現劇烈頭痛、腦霧和起牀困難等症狀。五年後他表示健康狀況正緩慢好轉，但仍尋求真相。

在上週邁阿密電視台Américatevé播出的兩集專訪中，波利梅羅普洛斯先生表示，當局至今未能查明致使他和同僚患病的原因可以理解。但他指出，在真兇未明時就排除潛在敵對勢力的責任，是對因公負傷者的侮辱。

常識站在波利梅羅普洛斯先生這邊。美國人往往在中國、越南、塞爾維亞、俄羅斯和古巴等地出現哈瓦那綜合徵症狀。他對後兩個國家尤其懷疑，因為許多情報官員在那裏出現衰弱性頭痛、頭暈、頭部壓迫感和震動、耳痛和視覺障礙等症狀而倒下。

波利梅羅普洛斯表示，他認識一些中情局官員，他們"參與全球高危行動，主要針對俄羅斯人"，也因腦損傷被迫醫療退休。他説，在經歷與哈瓦那綜合徵相關的突發神經系統疾病前，這些人身心狀態都處於巔峯。

波利梅羅普洛斯稱，自己從莫斯科回國時身體狀況極差，但中情局拒絕為其提供醫療救助。公開曝光促使他的案件獲得轉機，最終得以在沃爾特·裏德陸軍醫療中心接受優質治療。但醫生告訴他，他並非原有疾病發作，而是腦部遭受了損傷。

他認為美國政府排除敵對國家是哈瓦那綜合徵元兇的決定不合邏輯，因為只有這些國傢俱備發動攻擊的手段、動機和機會。手段即技術——相關技術已然存在。美國國家科學、工程和醫學院委員會2020年12月針對該綜合徵發佈的報告指出：“定向脈衝射頻能量似乎是解釋這些案例最合理的機制，尤其對於具有典型早期症狀的個體而言。”

波利梅羅普洛斯先生稱"定向能技術"是完美的隱蔽武器，因為它能讓最精鋭的軍官退出戰場，製造恐慌並分散注意力。這種武器不會像手槍那樣留下指紋，因此具有"不可歸因性"。憑藉主場優勢，對美國毫無戒備的民眾發動這種攻擊並非難事。

波利梅羅普洛斯認為自己是俄羅斯情報機構的"隨機目標"。俄方原本拒絕給他簽發簽證，克里姆林宮最終雖予以批准，但他清楚俄方特工對其到訪極為不滿。

俄方有充分動機針對他，他認為奧巴馬總統與古巴復交後，古巴情報部門也採取了類似行動：“人們不明白的是，美古情報戰從未停火。古巴情報機構從未決定改善與美國的關係，他們始終是強勁對手。“美國情報人員在古巴不受歡迎，聲波攻擊正是種警告。“我們在哈瓦那的官員就像活靶子。”

波利梅羅普洛斯指出，即便襲擊系俄羅斯所為，古巴當局也絕無可能不知情。他強調古巴是警察國家，任何行動若非官方"積極參與”，就是"放任俄羅斯人入境操作”。

美國政府既認定"沒有發現敵對勢力所為"，又承認"美國公民受到傷害"，在波利梅羅普洛斯看來"完全自相矛盾"。更何況哈瓦那屬於"禁區"——中情局術語指代"美國官員行動受限"“情報難以獲取"的區域，因此根本無法得出確鑿結論。

波利梅羅普洛斯先生認為，發佈這份報告是華盛頓試圖將整件事掩蓋起來，以便一切照常進行。“從機構層面來説，他們希望這件事就此消失”，否則他們將面臨大使館"配備人員困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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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10日的美國駐哈瓦那大使館。照片：ALEXANDRE MENEGHINI/REUTERS刊登於2023年3月20日的印刷版，標題為《重温哈瓦那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