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信貸獲紓困 - 《華爾街日報》

13年的銀行業監管就此告一段落。瑞士當局週日促成了瑞銀與瑞信的緊急合併，以避免後者倒閉——這正是2008年後新規承諾要杜絕的那種恐慌性"大而不能倒"救助。

這家瑞士第二大銀行（現已被新東家收購）多年來深陷管理不善泥潭。據媒體報道，儲户在過去一年裏喪失信心，2022年提取約1600億瑞郎（1730億美元），上週每日流失高達100億瑞郎。隨着硅谷銀行在美國倒閉，市場迅速將目光投向歐洲最薄弱環節瑞信，其股價暴跌，而違約保險成本飆升。

然而瑞士及其他監管機構的做法，與2008年後對選民和納税人的承諾大相徑庭。當局似乎脅迫瑞銀將全股票收購報價從傳聞的10億瑞郎提高到30億瑞郎——這還不到瑞信上週五市值的一半。瑞士納税人將承擔90億瑞郎的"難以估值資產"潛在損失擔保，央行還將提供1000億瑞郎流動性支持。

最令市場譁然的是，監管機構允許交易在未經兩家銀行股東投票的情況下推進。瑞信股東雖面臨破產時股權歸零的風險，但若銀行能以某種形式存續，他們有權質疑交易對其股權的估值公允性。

至於瑞銀的股東們，他們多年來通過嚴格管理將瑞銀打造成一家穩健銀行，如今卻因被迫接管一家破產競爭對手而受到懲罰。隨着銀行規模急劇擴大，他們還面臨更嚴格的監管審查和合規成本。真是"恭喜"了。

當局以防範瑞士乃至全球系統性風險為由，為此次收購辯護——他們聲稱若放任瑞信破產將引發系統性風險。這種危險其實值得商榷。即便在全球銀行股拋售潮中，瑞信也屬於極端個案，這表明投資者認為風險傳染性有限。歐洲央行官員週四表示，沒有歐元區銀行因瑞信危機受到威脅，媒體報道也顯示交易對手方正在採取措施降低風險敞口。

加強監管的初衷不正是要消除大銀行帶來的系統性風險嗎？按照2008年後實施的銀行規則，瑞信資本充足率和流動性指標均屬健康，且已完成或正在全球多地監管機構指導下制定破產處置"生前遺囑"。這些計劃從未考慮強迫不願接盤的競爭對手收購，但官員們情急之下仍祭出這招老把戲——照例動用大量納税人資金來促成交易。

上週末的紓困行動發出警示：本輪銀行危機爆發僅兩週，2008年後的監管體系就已失效。納税人應當明白，危機解決方案永遠是擴大"大而不能倒"的範疇而非縮減——正如上次危機重演。捂緊你們的錢包吧。

照片：Piaggesi/Fotogramma/Zuma Press刊登於2023年3月20日印刷版，標題為《瑞信紓困案現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