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避免硅谷銀行式倒閉？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華爾街日報》

旨在降低美國銀行體系風險的努力卻產生了相反的效果。自2008-09年金融危機以來，大型銀行開始變得越來越相似。《多德-弗蘭克法案》要求的壓力測試導致銀行以相同方式進行多元化經營，這雖然降低了單個銀行的風險，卻提高了系統性風險。硅谷銀行的倒閉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多元化是健康金融體系的基本特徵。如果銀行採取不同的方式來平衡風險，一家銀行的投資組合虧損不太可能意味着另一家銀行也會虧損。如果一家銀行在經濟衝擊中倒閉，並不意味着其他銀行也會隨之倒閉。

但波士頓聯邦儲備銀行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在強制性的多德-弗蘭克壓力測試中表現不佳的銀行隨後調整了其投資組合，使其更接近於表現良好的銀行的投資組合。平均而言，機構的投資組合更加多元化，但整個系統卻更加趨同。通過要求所有最大的金融機構遵守相同的措施、通過相同的測試並遵循相同的做法，美國失去了整個銀行業多元化。

這意味着，如果有什麼因素導致一家大銀行倒閉，其他銀行更有可能隨之倒閉，從而引發一場重大的金融體系崩潰。這可能是由宏觀經濟衝擊（如40年來最嚴重的通貨膨脹）或監管失誤引發的。即使是政府規則中的一個小錯誤，如模型或參數設定錯誤，也會在整個金融架構中被放大。而如果監管政策本身存在嚴重問題，則可能導致系統性風險。

SVB的倒閉表明這確實可能發生。銀行倒閉後，許多評論員迅速將責任歸咎於2018年通過的《經濟增長、監管放鬆和消費者保護法案》，該法案將強制壓力測試的資產門檻從500億美元提高到2500億美元。這種觀點有兩點錯誤。首先，2018年法律保留了美聯儲對資產超過1000億美元的銀行進行強化壓力測試的自由裁量權，而美聯儲確實在2022年這麼做了。

其次且更重要的是，政府測試本應發現導致SVB倒閉的原因——利率風險。該銀行在利率較低時持有過多長期政府債券，因此在利率飆升後遭遇擠兑被迫拋售這些證券時陷入癱瘓。但SVB本應輕鬆通過2022年2月的壓力測試，因為正如Jason Mason和Kris Mitchener在本文中指出的那樣，美聯儲並未根據貨幣現實調整測試情景。監管機構要求銀行在"嚴重不利情景"下評估其韌性，該情景設定三個月期國債利率接近零，10年期國債收益率降至0.75%。

使用這樣的測試標準，我們沒看到更多類似SVB的倒閉事件反倒令人驚訝。到2023年，10年期國債收益率已遠高於2022年壓力測試中的嚴重情景設定。實際損失超過20%（因收益率升至4%），而非測試中假設的收益率升至1.5%導致0.75%票面利率的10年期國債價值損失6%。

《多德-弗蘭克法案》監管體系的前提是，超級監管機構將監控風險來源並預先防範個別銀行的風險管理不善。硅谷銀行的倒閉表明，這根本不可能實現；監管機構無法預見所有風險。由於該體系迫使銀行變得更加同質化，政府不可避免的錯誤將波及整個金融體系——經濟衝擊亦是如此。

解決方案是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對銀行的微觀管理，只需要求更高的資本水平。這樣既能阻止個別銀行承擔過度風險，又不會使整個系統變得脆弱。

福爾肯德先生是馬里蘭大學金融學教授，2019-21年擔任財政部經濟政策助理部長。古德斯皮德先生是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研究員、諮詢公司Greenmantle LLC首席經濟學家，2020-21年擔任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

2010年5月21日，眾議員巴尼·弗蘭克和參議員克里斯托弗·多德在白宮外對記者講話。圖片來源：蘇珊·沃爾什/美聯社刊載於2023年3月21日印刷版《如何避免硅谷銀行式崩盤？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