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Signature Bank在放緩房地產貸款後增加了加密貨幣風險敞口

這家簽名銀行或許會因其與加密貨幣公司的深度綁定而被銘記。但就在不久前，它最為人知的身份還是紐約市公寓房東的最大貸款方之一，其中包括以解除租金管制住房聞名的業主。

由於簽名銀行的房地產貸款敞口遠超美國銀行業監管機構建議的風險管理標準，多年來該行一直在努力降低房地產貸款在總業務中的佔比。在紐約租户法修訂導致房東更難從解除管制中獲利後，該行也放緩了房地產貸款業務。

“我們希望改變目前[商業地產]集中度過高的狀況，“簽名銀行副董事長約翰·坦伯蘭在2018年的一次金融行業會議上表示。

近年來簽名銀行拓展了重型設備貸款、出租車司機貸款等非傳統業務，隨後又為私募股權投資者提供短期貸款，並推出了面向加密貨幣企業的交易平台。

部分新業務的規模擴張增強了銀行抵禦房地產衰退的能力，但這些高風險業務也成為了導致銀行倒閉的主要原因。

在硅谷銀行被監管機構接管後，簽名銀行遭遇了信任危機。這家紐約銀行還因加密貨幣銀行業務押注受創——在該行業崩盤且監管機構嚴控銀行數字資產敞口後，這項業務宣告失敗。

監管機構上週關閉Signature銀行，這對紐約市的公寓業主是一個打擊，他們經常依賴該銀行以比其他銀行更優惠的條件進行貸款再融資。

即使在減少了對房地產的風險敞口後，Signature銀行在倒閉時仍然是紐約市最大的房地產貸款機構之一。其357億美元房地產貸款組合中，超過一半由公寓樓支持。

Signature銀行的發言人拒絕置評。

該銀行減少對房地產貸款的依賴至少可以追溯到2015年。那一年，聯邦監管機構表示，他們正在關注持有大量房地產貸款的銀行，這是對2008年金融危機後許多銀行迅速擴張商業房地產業務的反應。在高峯期，Signature銀行的房地產集中度幾乎是監管機構關注水平的兩倍。

“監管機構基本上認為，[商業房地產]集中度過高是個問題。”傑富瑞證券分析師凱西·海爾説。Signature銀行“放慢了腳步，因為他們嚴重違規。”

該銀行的房地產貸款大量投資於紐約市的租金管制公寓。雖然這一利基市場使Signature成為經濟適用房運營商的重要資金來源，但該銀行的一些客户也試圖通過利用租金管制法律的例外情況來最大化利潤。

“這是一個巨大的財富創造機器，”曾在2018年至2022年期間研究Signature銀行的瑞銀前分析師布羅克·範德弗利特説。“通過適當的翻新，你可能將一居室的租金從每月1800美元提高到4000美元，遊戲規則基本上就是你提高租金，然後簡單地對大樓進行再融資。”

2019年紐約州奧爾巴尼市一場租户權益抗議活動。在州立法使房東更難從解除租金管制中獲利後，Signature銀行進一步放緩了多户住宅貸款業務。圖片來源：Hans Pennink/Associated Press對空置公寓提高租金或在房屋改造後漲租的做法原本是合法的。但向這類房東提供貸款使該銀行在住房維權人士和一些政府官員中聲名狼藉，他們認為Signature助長了紐約本已稀缺的經濟適用房資源進一步流失。

2017年，時任紐約市公益維護人（現任紐約州總檢察長）的萊蒂西亞·詹姆斯點名批評Signature銀行，因其成為她發佈的"最差房東名單"中建築業主的最大貸款方。該名單列出了100名違反住房法規最嚴重的房東。銀行當時對公益維護人的評估方法提出了質疑。

次年，該銀行同意滿足部分租户團體訴求，承諾不再與那些需要通過驅逐租客或解除租金管制來償還貸款的房東合作。

“Signature銀行的信貸政策明確限制向過度槓桿化或高度依賴驅逐租客來實現經濟可行性的投機性房產提供貸款，“銀行在官網聲明中寫道。

2019年紐約州通過新法規，堵住了允許房東解除租金管制公寓的多個法律漏洞後，Signature進一步收縮了多户住宅貸款規模。新法規幾乎完全封死了將單元移出監管體系的可能，並大幅降低了通過房屋改造獲取租金漲幅的空間。

截至去年，該銀行表示其未償還房地產貸款已從近600%的總資本比例降至約300%。

“這是另一項成功完成的重要舉措，“銀行首席執行官約瑟夫·德保羅在2022年1月的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

Signature銀行選擇通過快速擴張後來出現問題業務的方式，部分降低了其房地產風險。

傑富瑞集團的海爾先生表示，該銀行的私募股權貸款業務未能帶來許多新存款，並且在去年加密貨幣市場陷入危機後，Signature銀行開始流失數十億美元的數字資產存款。

聯繫作者威爾·帕克，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3年3月21日的印刷版，標題為《Signature銀行增加了其加密貨幣風險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