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顯示中國對他國施壓策略大多效果不佳——《華爾街日報》

中國對被視為損害其利益的國家實施的貿易限制和其他懲罰性措施，新研究發現，這些措施在幫助北京達成預期目標方面效果不佳。

根據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週二發佈的研究報告，在某些情況下，這種策略產生了與中國所尋求的相反的效果，反而使這些國家與美國走得更近，而中國領導層視美國為其國家利益的最大威脅。

“中國的脅迫不僅在很大程度上無效，而且給中國帶來了長期的戰略成本，”華盛頓智庫研究員、該報告的合著者馬修·雷諾茲表示。

該研究考察了自2010年以來中國對八個國家使用脅迫性手段的情況，包括日本、挪威、菲律賓、蒙古、韓國、澳大利亞、加拿大和立陶宛，這些國家的政府採取了被中國視為挑戰其領土主張、安全或其他問題立場的行動。

例如，北京對堪培拉2020年呼籲調查新冠病毒起源表示不滿，並對澳大利亞葡萄酒加徵關税。2021年，針對立陶宛與台灣地區關係的加強（北京視台灣為其領土的一部分），中國停止發放立陶宛食品進口許可證，並使得立陶宛企業在中國續簽和終止合同變得困難。

研究表明，儘管中國的行動給這些國家的某些企業或行業帶來了陣痛，但北京方面未能成功促使相關政府改變對華政策方向，反而為其中部分國家採取更強硬的對華立場提供了政治掩護。

例如2016年，首爾方面批准部署美國"薩德"導彈防禦系統以防範朝鮮威脅後不久，中國就對該系統可能對其國家安全造成的影響表示擔憂。隨後中國關閉了韓國樂天集團旗下幾乎所有門店，並暫停了對採用韓國產電池的電動汽車的補貼。

一項新研究指出，中國對某些國家的貿易限制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促使這些國家向美國靠攏。圖片來源：Cfoto/Zuma Press作為回應，首爾方面加強了與東南亞國家和印度的經濟聯繫。去年，主張對華強硬立場並承諾深化韓美關係的尹錫悦當選韓國總統。

研究認為，中國施壓效果有限的部分原因在於北京不願承擔代價。有時甚至會因成本過高而放棄強制性措施。例如，隨着中國尋求緩解部分由自身限制措施導致的大宗商品價格飆升，近期解除了2020年對澳大利亞煤炭實施的進口禁令。

“我們尚未看到中國願意對自身施加高昂代價，”雷諾茲先生表示。

研究顯示，中國的懲罰性措施也基本未能對目標國家造成重大損失。

例如，在2018年加拿大應美國要求拘留華為技術有限公司首席財務官孟晚舟後，中國取消了兩家主要加拿大油菜籽出口商的進口許可證（油菜籽用於製造植物油）。但加拿大油菜籽通過阿拉伯聯合酋長國轉道進入中國。2021年孟晚舟通過精心安排的囚犯交換回到中國後，中國於去年解除了油菜籽限制。

另一個例子是，在北京實施禁令後，澳大利亞煤炭被轉道銷往印度、日本和韓國市場。

澳大利亞財政部估計，澳大利亞出口商通過對新市場增加的33億美元出口額，基本抵消了對華出口減少的40億美元。根據研究，中國禁令造成的淨損失僅佔澳大利亞出口總值的0.25%。

CSIS分析預測，儘管效果有限，北京將繼續運用這些策略實現其外交政策目標。“經濟脅迫為中國提供了一種相對低風險的方式，在國際舞台上維護其認為的核心利益並彰顯影響力，”研究指出，“脅迫是中國正積極尋求強化的治國方略工具。”

迄今為止，中國主要依靠海關官員和國有企業執行法規等行政手段來實施對外國企業的懲罰性措施。近年來，中國推出了研究報告所稱的"正式經濟脅迫工具"，包括類似美國出口黑名單的實體清單制度，可用於禁止外國企業在華銷售。

儘管美國正與日本和荷蘭合作限制向中國出售先進微芯片技術，但北京迄今基本未動用這些新工具。不過分析指出，這些新工具的存在可能使在華跨國企業陷入法律困境，從而增加對中國實施額外製裁的成本。

報告稱，為應對中國的脅迫行為，美國可幫助盟友和夥伴增強供應鏈韌性，並通過談判達成自由貿易協定為其提供市場準入，從而降低對中國市場的依賴。美國還可為遭受中國懲罰性措施的國家提供信貸等支持。

“這些韌性和救濟措施旨在讓中國在採取行動前三思，“CSIS經濟高級副總裁、研究報告另一位合著者馬修·古德曼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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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美智庫稱中國對各國施壓效果不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