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與普京在俄羅斯重燃"戰略兄弟情"——《華爾街日報》

2013年，習近平作為中國國家主席首次訪問莫斯科時，向普京贈送了一幅俄羅斯領導人的傳統刺繡肖像，普京稱讚這幅肖像“如此傳奇、如此美麗、如此驚人”。

十年後，習近平重返俄羅斯首都，為普京帶來了一份更實質性的禮物——一份價值數百億美元的經濟合作協議，這證明了兩國威權領導人之間日益加深的關係。

普京和習近平之間的個人紐帶被一些分析人士描述為“戰略兄弟情”，這在國際外交界實屬罕見。自烏克蘭戰爭爆發以來，這種關係一直備受關注——在國際刑事法院指控普京犯有戰爭罪後，這種關注在習近平計劃訪問莫斯科前幾天進一步加劇。

習近平並未因法院指控普京參與將烏克蘭兒童從俄羅斯佔領的烏克蘭地區強行驅逐出境，或他的東道主現在面臨在法院123個成員國中的任何一個國家被捕的可能性而退縮。

習近平和普京在莫斯科的會晤正值他們的關係成為焦點之際。照片：亞歷山大·澤姆利亞尼琴科/新聞池習近平主席稱俄羅斯領導人為他的親密朋友，但不確定這種關係將如何影響他在烏克蘭問題上扮演和平調停者的既定抱負。任何真正的和平努力幾乎肯定需要中國領導人向普京施壓，要求其做出痛苦的撤軍和領土讓步。一些政治分析人士表示，中國在2月下旬概述的關於烏克蘭的聲明，至少部分目的是為習近平主席訪問莫斯科改善形象提供煙幕。

兩人在公開場合繼續熱情洋溢地談論他們的關係。抵達俄羅斯首都後，習近平主席與普京回憶起2013年他首次出訪莫斯科的情景。

“你提醒了我，這些畫面至今仍珍藏在我心中，”習近平主席對普京説。

當習近平主席提到明年即將舉行的俄羅斯總統選舉時，俄羅斯領導人露出了微笑，並補充説，他“相信俄羅斯人民將繼續堅定支持普京總統”。普京祝賀中國領導人在本月早些時候獲得打破常規的第三個任期，稱“我們甚至有點羨慕”中國“發展中的巨大飛躍”。

兩人都將美國為首的西方視為聯合起來對抗他們，決心阻止他們的國家在世界舞台上恢復應有的地位。西方對普京入侵烏克蘭的憤怒，以及對中國領導人控制枱灣的野心施加的越來越大的壓力，北京聲稱這個自治島嶼是中國的一部分，似乎只是加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習近平主席和普京先生出生於冷戰高潮時期的社會主義國家，相隔僅數月。在各自體制內崛起之前，他們都經歷了動盪的童年。一旦掌權，兩人都廢除了對其權力的制衡，積累了各自國家數十年來未見的個人權力。

“他們都目睹了蘇聯解體，當然視角不同，但都是創傷性經歷，“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亞歷山大·加布耶夫表示。“他們顯然都想讓國家再次偉大，並對美國推廣民主和所謂霸權抱有共同的執念與焦慮。”

自2012年習近平成為共產黨領導人以來，兩人已會晤40次，除政治議題外還探討哲學歷史。他們互贈生日禮物已成傳統——2013年巴厘島峯會期間，習近平曾為普京61歲生日送上蛋糕，兩人就着香腸和伏特加慶祝。

2019年普京在塔吉克斯坦峯會期間回贈生日蛋糕，用中文寫着"福壽雙全”，為習近平66歲慶生。

2022年北京冬奧會前夕，即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前數週，普京與習近平在北京會晤並發表長篇聲明，宣佈兩國建立"無上限"友誼。

如今兩人發展截然不同：普京發動的鄰國戰爭使俄軍損失慘重，國家經濟日益受西方孤立；習近平則進一步鞏固權力，隨着中國新冠疫情防控結束，他正以日益強大的外交影響力重啓全球訪問。

北京在烏克蘭問題上採取了謹慎路線，既未譴責入侵行為，也未正式將衝突稱為戰爭。美國官員表示，中國曾考慮向俄羅斯提供武器，但尚未採取此類行動。不過，中國企業已向俄羅斯出口半導體、飛機零部件、導航設備等可用於軍事用途的技術產品。

上月中國發布了關於烏克蘭問題的立場文件，呼籲停火併重啓和談。該文件重申了習近平主席此前對沖突的表態，其措辭旨在不損害北京與莫斯科的關係，倡導雙方共同立場，如反對單邊制裁和軍事集團。

習近平主席出訪前發表的講話中未提及"無上限"夥伴關係的表述——這一説法已成為中國不顧入侵行為支持俄羅斯的簡略表達。但本週一兩國在俄中官方媒體發表的文章中，明確闡述了兩國關係的緊密性及對西方的批評。

習近平主席在克里姆林宮機關報《俄羅斯報》撰文稱此行是"友誼、合作與和平之旅”，並指出此前訪俄經歷給他帶來"極大愉悦和滿足"。普京總統在為中共機關報《人民日報》撰寫的署名文章中稱習近平主席為老朋友，表示兩人保持着"尤為親切"的關係。

“兩國關係在發展中變得更加成熟堅韌，不斷煥發新生機，樹立了大國關係新典範，”習主席寫道。儘管未提及美國，但他批評了有害的“霸權霸凌行徑”——這一指責此前他與普京總統曾多次針對西方提出。

普京總統的表態更為直白。他表示“烏克蘭危機”是由西方挑起並加劇的，是“其企圖維護國際主導地位、保持單極世界秩序的表現”。

習近平與普京：在對抗西方中鑄就的友誼

圖片來源：Bobylev Sergei/TASS/ZUMA Press聯繫記者：奧斯汀·拉姆齊（Austin Ramzy）郵箱[email protected]；張彥（Keith Zhai）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中俄元首重燃戰略伙伴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