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島現"小莫斯科"引發爭議——《華爾街日報》

巴厘島向來對移民規定執行寬鬆，過去一年吸引了數千名俄羅斯人前來。圖片來源：Nyimas Laula/Bloomberg News去年，隨着新冠疫情旅行限制放鬆，印度尼西亞在莫斯科的一個旅遊展上打出了“是時候去巴厘島了”的宣傳語。

這個熱帶島嶼的經濟受到疫情的沉重打擊，但隨着遊客迴歸，並非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過去一年，數以萬計的俄羅斯人前往巴厘島，其中包括一些想遠離俄烏戰爭的人。據巴厘島官員和居民稱，其中一些人在違反簽證規定的情況下從事工作，包括擔任網球教練、攝影師，甚至脱口秀演員等。

在這個以海灘、翠綠的稻田和山頂度假勝地聞名的悠閒度假勝地，這種情況引發了反彈。憤怒的居民在社交媒體上發起活動，反對據稱是俄羅斯人的違規行為，敦促當局進行打擊。

巴厘島省長瓦揚·科斯特上週表示，他已要求中央政府終止允許俄羅斯和烏克蘭遊客在抵達這個東南亞國家時獲得簽證的政策，而不是事先申請批准。官方數據顯示，來自烏克蘭的遊客也有所增加，不過印度尼西亞去年接待的俄羅斯遊客數量是烏克蘭遊客的七倍，當地的不滿情緒主要集中在俄羅斯人身上。

“存在許多簽證違規行為，比如遊客非法打工、經濟犯罪和逾期滯留，”科斯特先生向《華爾街日報》表示，他指的是來自這兩個國家的旅行者。

自2022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數十萬俄羅斯公民湧入鄰國，如格魯吉亞和亞美尼亞，這些國家廣泛使用俄語。少數人前往更遠的目的地，包括巴厘島，那裏的食品和租金相對便宜，移民法規執行通常較為寬鬆。

去年10月，即莫斯科下令大規模動員新兵赴烏克蘭作戰後的一個月，進入印度尼西亞的俄羅斯人數翻倍至1.2萬人，此後每月遞增直至1月（公開官方數據的最新月份）。1月約有2.2萬名俄羅斯旅客抵達巴厘島，數量僅次於澳大利亞遊客。

巴厘島部分人士表示，拒絕俄羅斯人落地籤可能會阻礙該國遊客前來度假。圖片來源：Nyimas Laula/Bloomberg News據當地俄羅斯和印尼居民反映，部分俄公民長期滯留，從事社交媒體營銷等線上工作為俄羅斯公司服務，還有人提供理髮、健身教練和按摩師等服務，主要面向快速增長的俄羅斯社羣。

“現在這裏有這麼多俄羅斯人，我們建了一個所謂的cabang，意思就是巴厘島上的小莫斯科，”自2019年起與家人定居該島的俄羅斯公民安東·扎尼莫涅茨用印尼語“章節”一詞解釋道。從事房地產行業、持有商業投資簽證的扎尼莫涅茨先生表示，他鼓勵同胞學習印尼語或英語，並將生意合法化。

印尼旅遊部長桑迪亞加·烏諾表示將研究巴釐省長關於取消俄羅斯和烏克蘭遊客落地籤的提案。他指出，惹事的俄烏遊客數量可能只佔兩國來訪遊客總量的極小部分。

移民部門呼籲當地民眾不要在網上傳播外國人行為不端的帖子，稱這類內容會讓巴厘島顯得不安全並損害旅遊業。移民局發言人表示，任何投訴都應直接向政府反映。

在巴厘島生活七年的印尼健身教練梅·努莉塔表示，當地同行正逐漸被俄羅斯人搶走生意。儘管她任職的健身房嚴禁無證外籍人士執教，但她個人訓練的健身房管理較松，俄語使用者已開始未經報備私自授課。

努莉塔女士説，當被質問時，這些人要麼假裝不會英語，要麼聲稱訓練對象是健身夥伴。“如果是朋友關係，根本不需要你幫拿20公斤的槓鈴片，他們自己會取。”

一個受歡迎的印尼語Instagram賬號，其戲謔的用户名翻譯為“巴厘島莫斯科分會”，轉發了一些企業在其社交媒體上發佈的宣傳材料，其粉絲認為這些企業由俄羅斯人經營且未經授權。最近的帖子包括一家自行車租賃店、一個衝浪培訓中心和一家旅行社。該賬號經常收到數百條評論，其中許多來自印尼人，呼籲當局採取行動。

截至3月中旬，今年已有13名俄羅斯人被驅逐出境，佔所有被驅逐者的近三分之一。當局表示，那些被迫離開的人中，有些人是為了逃避俄羅斯的兵役而逾期居留簽證，或非法從事網球教練和攝影等工作。本月早些時候，三名俄羅斯女性因從事性工作被驅逐。

巴厘島首府登巴薩市場的購物者。照片：Nyimas Laula/彭博新聞俄羅斯人成為網絡憤怒的特別焦點，部分原因是他們此前已與一些令人側目的事件有關。兩年前，一位俄羅斯社交媒體影響者和他穿着比基尼的同伴駕駛摩托車從碼頭衝入海中，導致該影響者被驅逐。

最近一個引人注目的案件涉及一名俄羅斯男子，他駕駛一輛白色蘭博基尼在巴厘島四處行駛，將政府頒發的車牌替換為帶有他姓氏的假車牌。當局上週表示，他們已扣押了這輛車，司機已逃往迪拜。

島上有一些人擔心這種反彈效應，並表示拒絕俄羅斯人落地簽證可能會讓該國遊客望而卻步。其他人則表示來自其他地方的遊客也會製造問題。

“我個人不確定這是否只針對俄羅斯人，“在一家生態旅遊企業工作的卡德克·西斯卡説，“但在社交媒體上很多人提到俄羅斯遊客。”

聯繫喬恩·埃蒙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3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巴厘島對日益增多的俄羅斯遊客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