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銀是否剛剛達成了十年最佳交易？——《華爾街日報》

瑞銀收購 瑞信，究竟是撿到了十年一遇的便宜，還是將迎來十年的頭疼？投資者的爭論才剛剛開始，但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可能都是肯定的。

瑞銀確實獲得了不錯的價格。它同意以32億美元股票收購瑞信的股權，這一數字不到瑞信上週五市值的一半，僅為其有形賬面價值的7%，成為頭條新聞。此外還有頗具爭議的瑞信170億美元AT1債券減記。訴訟將會接踵而至，但這一決定是由瑞士監管機構而非瑞銀做出的，因此該銀行不應承擔任何成本。

瑞銀幾乎無需為瑞信的大批次級債務支付任何費用，也幾乎未為其股票支付任何費用，這將為瑞銀留下非常龐大的資本緩衝。晨星分析師約翰·舒爾茨表示，考慮到這筆交易，其普通股一級資本與風險加權資產的比率將超過18%，遠高於同行和該公司自身約13%的目標。

瑞銀將需要大量資本來支付瑞信投資銀行及其1.6萬億美元資產的重組費用——這些資產長期以來一直是投資者擔憂的根源。多年來，這家破產公司的管理層在縮減規模方面行動不夠迅速，可能是因為他們擔心成本會迫使他們籌集資金。他們終於在10月份向市場尋求現金，但到那時，其品牌造成的損害已經形成，客户正在流失。現在，重組任務將落在瑞銀身上。

這筆交易中存在顯而易見的風險，但得益於充足的資本儲備，瑞銀可能會發現處理起來比瑞信更容易。瑞銀不僅將擁有堡壘般的資產負債表，還獲得了瑞士財政部提供的90億瑞士法郎損失保險——儘管瑞銀需先自行承擔50億法郎超額部分。瑞銀對此早有經驗：在2008年金融危機接受政府救助後，它就縮減了自身的投行業務。

更難以預測的問題或許是瑞信財富管理品牌乃至整個瑞士銀行業聲譽受損。上季度瑞信客户存款流失37%，管理資產縮水約8%。報告顯示上週資金外流規模依然巨大。收購或許能止住恐慌，但隨着高淨值客户分散投資組合（包括減持瑞銀資產），可能引發審慎的重新評估。

此外，2008年金融危機催生的銀行合併案例（美國銀行與美林證券、勞埃德銀行與哈利法克斯蘇格蘭銀行等）給我們的啓示是：企業文化和IT系統整合需要漫長時間。未來數年，瑞銀財報將充斥一次性成本與調整項，這種混亂往往導致估值折價。

更深層風險在於政治層面。瑞銀將成為這個小國難以在下次危機中支撐的銀行巨無霸。監管審查將更加嚴格，任何從收購及促成交易的公共支持中牟利的跡象都可能招致懲罰。週日瑞銀宣佈暫停股票回購後，投資者已嗅到這一信號。

銀行家們以擅長設計那些紙上談兵卻實操混亂的交易而聞名。瑞銀需要打破這一陳詞濫調。

瑞銀以價值32億美元的股票收購了瑞士信貸的股權。圖片來源：Angus Mordant/彭博新聞聯繫作者Stephen Wilmot，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瑞銀是否剛達成十年最佳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