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銀行與昔日危機的幽靈 - 《華爾街日報》

德意志銀行 既不像瑞信也不像硅谷銀行。但它依然很脆弱。

這家德國銀行股價週五下跌約9%，表明歐洲銀行業的擔憂正蔓延至瑞信之外。德意志銀行成為焦點可能出於與瑞信相同的理由——直到上週末瑞信被瑞銀集團低價收購：投資者在猜測誰會是下一家。

另一個相關因素是歐洲次級債市場——在瑞士監管機構決定減記瑞信AT1"自救"債券後，該市場正劇烈波動。整個行業的證券都被下調評級，意味着未來融資成本將上升。其他銀行股週五也出現下跌，儘管幅度較小：巴克萊和法國巴黎銀行分別下跌約4%和5%。德意志銀行週五提出按面值贖回次級債券，顯然是為了提振信心。

幾年前這家德國頂級銀行還是歐洲銀行業的"病夫"，但如今狀況已好轉。去年61億美元的淨利潤是2007年以來最高水平，與瑞信近80億美元的淨虧損形成鮮明對比。德意志銀行正從利率上升中受益，就像它曾受困於負利率時期一樣。在其核心業務企業貸款部門，淨利息收入（貸款收益與支付儲户成本之差）去年增長39%。資本充足率和流動性比率在年底時保持穩健。

德意志銀行的信用違約互換（即為其違約提供保險的成本）週四飆升至新冠疫情爆發之初的水平。週五，股票投資者跟隨信貸市場的同行採取了行動。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合乎邏輯的：擔憂的債權人提高了德意志銀行的融資成本，並使得投資銀行交易對手更不願意與其打交道。這與瑞士信貸資產外流的惡性循環不同，但對這家德國公司來説仍然很危險。

但德意志銀行也並非完全健康。2022年75%的成本收入比雖然優於2021年的85%，但仍高於歐洲平均水平：去年第三季度，歐洲央行跟蹤的大型銀行的比率約為61%。德意志銀行的“核心”業務看起來更強勁，但其整體數據被其“資本釋放部門”拖累——這是該行2019年為清理不良資產而設立的壞賬銀行。以總資產與權益之比衡量的槓桿率也仍然偏高。

儘管德意志銀行已經擺脱了危機時期，但這些弱點仍導致其股價持續折價。在週五的波動之後，該股的交易價格僅為有形賬面價值的32%，而巴克萊銀行和法國巴黎銀行分別為45%和62%。在一個緊張的市場可能將低估值變成自我實現的預言的行業中，德意志銀行的老問題正捲土重來。

如今的德意志銀行或許無需過分擔憂，但恐懼本身在銀行業可能意味着一切。

寫信給斯蒂芬·威爾莫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3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德意志銀行與昔日危機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