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破產"：一張破損的長椅如何成為失敗的象徵

插圖：詹姆斯·楊在金融壓力時期，破產新聞往往佔據商業頭條。如今，我們常聽到大公司在倒閉時申請破產保護，比如加密貨幣世界的隕落巨頭FTX。最近，已倒閉的硅谷銀行前母公司正在破產法庭上陳述其案件。

個人破產同樣能引發媒體關注，尤其是像亞歷克斯·瓊斯這樣的高調案例。這位右翼媒體主持人在因誹謗桑迪胡克校園槍擊案受害家庭被判賠償逾14億美元后，申請了個人破產。

無論是一家大公司還是一個資不抵債的個人尋求破產財務保護，聯邦法律都允許法院裁定債務是否無需償還即可解除。但"破產"這個概念最初從何而來？

“破產"一詞的故事始於中世紀的佛羅倫薩，當時這裏是重要的商業中心。貨幣兑換商在公共場所設立長凳或類似櫃枱進行交易，這種長凳在意大利語中稱為"banca”。傳説當佛羅倫薩商人無力償還債務時，長凳會被砸毀以示停止交易。被砸毀的長凳被意大利人稱為"banca rotta"。

短語中的“rotta”部分可能看似暗示英語單詞“rotten”（腐爛的）。但實際上它源自拉丁語動詞“rumpere”，意為“打破”，其變形“ruptus”意為“破碎的”。同一拉丁詞根還衍生出“rupture”（破裂）、“corrupt”（腐敗）和“interrupt”（打斷）等詞彙。

那條古老的意大利長凳也是我們指代金融機構的“bank”（銀行）一詞的來源，因為“banca”被用於指代貨幣兑換商開展業務的店鋪。（河“岸”的“bank”在詞源上與此相關，可能源於水體附近斜坡地形類似長凳的形象。）而打破商人長凳的概念也轉移到了“go broke”（破產）和“break the bank”（耗盡資源）等英語表達中。

意大利語形式通過法語“banqueroute”傳入英語。當這個詞在16世紀進入英語詞彙時，抄寫員將其拼寫為“bankrupt”，認為它應更接近拉丁語“ruptus”。

在最早的使用中，“bankrupt”是一個名詞，指耗盡錢財的人。在威廉·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中，放貸者夏洛克一邊磨刀一邊盯着資金緊張的商人安東尼奧，説他想要“從那破產者身上割下罰金”。“bankrupt”很快發展為形容詞，意為“無力償還債務”，以及動詞，意為“使某人破產”。

雖然“bankruptcy”（破產）被編入法典以確定失敗企業是否必須償還債務，但“bankrupt”更多比喻意義也在語言中紮根。缺乏某種優良品質的人可以被描述為“bankrupt”，如理查德·謝里丹1775年喜劇《情敵》中一個角色宣稱：“我在感激方面破產了！”

有時，“破產”的隱喻意義會呼應其古老的金融用途。2021年，當Facebook舉報人弗朗西斯·豪根向國會作證時，她不僅稱其前僱主“道德破產”，還建議Facebook應該“宣佈道德破產”，這樣“我們才能共同找出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如果存在“道德破產法庭”，這將為“償還社會債務”的概念賦予新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