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銀行監管失靈的温牀

國會本週將就監管機構在近期銀行倒閉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舉行聽證會，希望這些聽證會能帶來啓示。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是，舊金山聯邦儲備銀行是否因優先事項錯位，而忽視了那些顯而易見的金融風險。

美聯儲的職責包括通過貨幣政策促進物價穩定和充分就業，以及作為監管機構確保銀行體系安全穩健。舊金山聯儲負責監管美國西部的銀行，其中就包括兩週前倒閉的硅谷銀行（SVB）。

中型銀行的問題在舊金山聯儲轄區似乎最為嚴重。看看已經倒閉的銀門銀行，以及正在緊急籌集資金的第一共和銀行和太平洋西部銀行。美聯儲的審查人員遺漏了什麼？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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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開演講判斷，舊金山聯儲主席瑪麗·戴利更關注氣候變化和公平性這些進步主義議題。2021年6月，她吹捧該地區聯儲在氣候風險分類工作上的成果，包括"通過正式調查、傾聽會議和與CEO的定向會談，以更好地理解氣候風險如何影響決策制定和韌性規劃"。她還補充道：“秉承我們的傳統，我們已組建團隊研究這些問題未來可能如何影響美聯儲的職責。”

該銀行官網顯示，氣候變化"包括極端天氣事件的頻率和強度——影響着我們三大核心職責的每個方面"。例如，氣候變化可能"挑戰銀行的抗風險能力"以及"中低收入社區和有色人種社區的韌性"。那麼銀行對存款擠兑或利率上升的抵禦能力又如何呢？

去年10月舊金山聯儲一份備忘錄顯示，其"監管+信貸(S+C)部門"一直在與美聯儲理事會負責監管事務的副主席邁克爾·巴爾合作，以"為其議程和優先事項提供參考"——具體包括氣候變化、加密貨幣、金融公平和《社區再投資法案》對銀行構成的金融風險。這些因素無一與硅谷銀行倒閉有關。

根據《多德-弗蘭克法案》要求，硅谷銀行需進行季度壓力測試以確保其能承受金融衝擊和其他不利事件。目前尚不清楚該行是否評估過利率快速上升導致存款外流和固定收益資產出售虧損的情景，但理應進行此類評估。

舊金山聯儲的職責是確保銀行對可能實質性影響其資產負債的經濟金融情景建立模型。新聞報道稱，監管人員早在2019年就指出硅谷銀行風險管控存在問題，去年夏天又發現更多隱患。但為何未採取糾正措施——比如限制該行業務擴張？

或許因為硅谷銀行正在踐行舊金山聯儲的社會與氣候議程。該行在2022年度投資者報告中指出，其《社區再投資法案》計劃首次獲得監管機構"優異"評級，該計劃包含數十億美元低收入住房投資，以及促進"構建有色人種社區財富的綠色經濟與綠色社區"倡議。

這些投資雖未直接導致硅谷銀行倒閉，但值得質疑是否使監管者對其資產負債表風險更為寬容。回想2008年次貸危機前，監管機構就曾因促進保障房建設而縱容次級貸款機構與房利美的授信漏洞。房利美。

民主黨人將硅谷銀行（SVB）的監管疏漏歸咎於2021年10月卸任的美聯儲前監管副主席蘭德爾·夸爾斯。但並無證據表明他的監管改革導致了硅谷銀行或其他近期陷入困境銀行的風險管理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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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先生被任命領導美聯儲對硅谷銀行監管失職的審查，但這個選擇並不恰當。與達利女士一樣，他將氣候和公平性提升為美聯儲職責的一部分，並在去年9月的演講中聲稱"公平是金融監管的根本"。錯，安全穩健才是金融監管的根本。

部分責任或許還應歸咎於本應監控系統性金融風險的拜登政府金融穩定監督委員會（FSOC）。2021年10月，該委員會將氣候變化列為金融穩定的"新興威脅"和關鍵優先事項，卻對即將到來的貨幣緊縮政策給銀行存款流動和資產價值帶來的風險隻字未提。

監管機構監控金融風險本就任務艱鉅。當他們將政治議題混入職責範圍時，犯錯的風險就會上升。如果失敗的銀行家應該丟掉飯碗，那麼失職的銀行監管者也理應被撤換。

舊金山聯儲主席瑪麗·戴利圖片來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聞刊載於2023年3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銀行監管失敗的氣候因素》